这一边,宇文华回到书房,为大儿子的状况忧心忡忡,另一边的皇宫中,勤政殿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老皇帝高坐在御案之后,也是满脸愁容,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枯瘦的手中紧攥着苏玉呈上来的证据,纸张在他的用力下微微发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靖南王往昔与他并肩作战、行军打仗的画面。
曾经,他们一同在沙场上出生入死,那热血沸腾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
可如今,靖南王世子的种种行径却让他心生疑窦,如鲠在喉。
靖南王世子,究竟是如何知晓大皇子他们遇刺这一机密之事的?
难道上次精心派出的那些人当中,竟暗藏着靖南王府的眼线?
若是如此,那靖南王府的势力岂不是早已悄然渗透到朝堂之上,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般一想,老皇帝脊背发凉,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难道靖南王真的在觊觎这个皇位?
老皇帝越想疑心越重,手上不自觉地慢慢收紧,那原本平整的纸张瞬间被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仿佛他正试图将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一并揉碎。
恰在此时,易安送完宇文华后匆匆返回殿内。
一踏入勤政殿,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殿内凝重的氛围,抬眼望去,只见老皇帝正端坐在御案前,神情冰冷如霜,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
“陛下,小的已经将首辅大人安全送回去了。”
易安赶忙上前,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嗯,宇文华此番可有说些什么?”老皇帝微微抬眸,目光如炬,直逼易安。
“无非是些溢美之词,说陛下圣明,让他得以沉冤昭雪,满心皆是对陛下隆恩的感激之情。”
易安如实回禀,语气平稳,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这些大臣,向来惯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真真假假,没几句能入耳的。”
老皇帝冷哼一声,满是不屑,随即松开手,将那团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纸随手扔到桌子上。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易安身上,神色愈发凝重。
“靖南王府,近来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回陛下,就目前小的所查探到的情况,暂时还未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倒是有一件事颇为蹊跷,听闻靖南王世子与靖南王父子二人关系不睦,好似心存嫌隙。”
易安神色谨慎,小心翼翼地回禀着,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
“父子不和?这是为何?”
老皇帝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据小的多方查证,靖南王在边关养了一房外室。那女子与靖南王情投意合,恩爱非常。只可惜她出身低微,身份卑贱,依照王府规矩,根本无法踏入靖南王府的大门。”
“但靖南王念及旧情,不忍心她受委屈,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也正因如此,靖南王对靖南王世子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有意无意地疏远于他。”
“久而久之,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疏远,愈发淡薄,这或许也是世子整日游手好闲、对王府事务和正事全然不上心的缘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