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霜行:“……”
他在外面冷静了一夜,一早才进来,就听到他的小妻子说出这种劲爆直白的维护,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被勾的火热,让他脸颊耳朵通红一片。
他僵硬地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现在还早,距离晚上的洞房花烛夜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是……先不要和陆呦呦离得太近,免得她把持不住。
眼里荡起一丝笑意,燕霜行来到婚殿偏殿,对着一屋子魑魅魍魉,冷酷地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命令——
今晚他们的大婚,他不仅要万家来贺,还要万鬼抬轿,两界同贺。
……
夏夜暴雨不期而至,豆大的雨点在地上砸起水花,和梧桐叶拍打成嘈杂的交响乐。
空气中弥漫着热闹的水汽,京都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今日是中元节,长街上挂满了赤红的灯笼,鬼门大开,无数鬼物得以化行,夹杂在活人中,听着唢呐吹奏喜庆的婚乐。
京郊婚典的流水席从早开到了晚,柳儿叶和金元宝也管够,活人和鬼物都吃的满足。
不间断的拜贺队伍中,还夹杂着不少身披甲胄赶来祝福的将士。
一直到临近深夜,酆都新晋鬼王的婚礼才终于落下帷幕。
安静的婚房里,燕霜行紧张地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系着大红绸缎的秤杆,抿
着薄唇,一点点揭开了陆呦呦的盖头。
一天的流程下来,陆呦呦早就累了,此刻见他终于憋不住掀开了盖头,努力打起精神,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夫君。”
燕霜行呼吸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喉结不停上下滚动,俊美的脸颊比床头两盏烛火更红。
“快喝了交杯酒,咱们就睡觉吧。”陆呦呦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窘态,十分自然地起身,端起了两杯酒,塞到他手里碰了碰。
“你……”
见陆呦呦飞快喝下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坐到了妆台前开始拆卸凤冠首饰,眸光一凝,第一次见她时不上不下的感觉又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她身后站定,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为夫还不想那么快睡觉。”
陆呦呦心里想笑,面上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拆完了首饰,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可怜兮兮的,“可是夫君,我累了。”
燕霜行:“……”
他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不要被这点蝇头小利所收买,只低下头,将陆呦呦轻轻揽在怀里,想说一些骚话,又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只说了句,“为夫用力即可。”
待他说完,就听见陆呦呦忍不住闷笑出声。
耳尖越来越烫,燕霜行抿了抿唇,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玉坠。
“这是什么?”
陆呦呦看着那块小鹿形状的黑玉,发现后头用锋利的字迹雕刻着两个字—
—
“贝贝。”
陆呦呦:“???”
燕霜行目光游移,声音微哑,难为情地说,“和你的……凑一对。”
在发现陆呦呦戴着雪燕形状的玉佩时,他就想雕一个小鹿形状的,补成一对,只是墨玉易得,有特殊作用的墨玉却不好寻,他找了很久,才得了这一块。
“宝宝贝贝?”陆呦呦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心口甜滋滋的,努力攀着他的脊背,“谢谢夫君,我很喜欢。”
“……嗯><。”
燕霜行脸已经红透了,他看着陆呦呦柔软的脸颊,只想立刻、现在、马上、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最好永远都不再分离。
只是在行那事之前,还有最后一个步骤。
将合婚庚帖取了出来,燕霜行握着陆呦呦的手,“呦呦,你可真愿和我成亲?”
陆呦呦点点头,看见燕霜行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咬破了苍白的手指,从内里流露出鲜红的印记,在合婚庚帖上一笔一划刻上了“燕霜行愿与陆呦呦结为伴侣,永远爱她,不离不弃”这一行字。
陆呦呦有样学样,燕霜行却不让她咬破指尖,只取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笔,“这是真心笔,拿着它的人都只能写出真心话,可以替代心头血,你身体弱,就用这个。”
陆呦呦点点头,握住了真心笔,只觉得入手生温,和葡萄的毛笔没什么区别。
她拿起鲜红的合婚庚帖,在燕霜行期待的目光中,慢慢在
上面写下了一行字,笔墨舒展,清晰可见——
“陆呦呦愿与斐尔叶·路德维希结为伴侣,永远爱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