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微漪听完他的道歉,好像更生气了一些,满脸冷峻神色。但他到底很有气度,没再发脾气,只给我掖了掖被角,“阿慈,你小睡一会。哥哥去请医官。”
转而温柔的话语,又变得冷冽了些,“星苒兄,你和我一起去。”
我有些庆幸,还好舟微漪把他带出去了,要不然我怕他趁我虚弱拿被褥闷死我。
不过我总觉得,我好似忘了些什么——
“初弦君。”舟微漪又开口了,“阿慈一人在此处无人看顾,我实在不放心……麻烦你照看一二,多谢。”
“无妨。”
我终于想起来忘了些什么,猛一抬头,正对上那双冰冷的金色双瞳。
……其实无人照看我也可以。
为什么亲他
先前头昏得厉害,惊鸿一瞥间只记得这人长得好看。我这时才有闲暇看个清楚,并非记忆美化,哪怕仔细端详,容初弦的脸也是很经看的。
不出所料的俊美的一张脸。
黑色发丝束得很是规整,不知为何其中有几束霜白银发,也并不突兀,反而更与他冷冽气质相贴。再加上一双极致纯粹的金色眼瞳——据说和容家上古流传下的血脉有关,是血脉继承纯粹的特征。也有说法是容初弦剑魂淬炼至极致,力量过盛臻于化境,才出现这样一双金色异眸。
总之,容初弦并不是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
我先前之所以忽略他,多半是因为心有芥蒂,心虚作祟,有意无意地忘了。还有一半原因,就是宋星苒实在太能闹腾了,加上让我头疼的舟微漪,以至于两个麻烦在前,我都忘记了容初弦这个稍小的麻烦。
这会我望着他的眼睛,被褥下的指尖微微蜷起,被我自己掐的有些发白。
……太尴尬了。
不仅仅是回忆起了前世的事,还是我突然意识到,我落水的事件中,他也是目击者之一。
宋星苒忽然犯病,他却不至于突然失忆。
我并不是很在乎旁人的看法,但也不禁想——他和宋星苒似乎关系还不错,方才,怎么没为他辩解?
在这种迟疑当中,我在思索要不要先打破沉默。向他道谢,再借口养病休息,让他自便即可——最好是直接回了宴会主厅,与其他人把酒言欢,不必留在这凄冷冷的小院中陪一个病秧子。
想到容初弦可能会在床榻边盯着我,我觉得比睁眼看见宋星苒还可怕。
却没想到,在我短暂的沉默间,竟是看上去十分寡言少语的容初弦先开了口。
“我先前没有走。宋道友唤了医师给你诊治,又熬了药,你那时看上去……很虚弱。宋道友说微漪君是你兄长,有兄长在一旁陪伴或许会好些,所以让我带微漪君从宴中脱身来看你。”
我:“……”
不了,我们兄弟关系不怎么好。
宋星苒到底是怎么传话的?他是有多讨厌我?
我还在默然无语间,突然意识到容初弦这没头没尾的一番解释,居然是在解释之前为什么不在这——这个我根本就没关心过的问题。一时心间也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