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老师都笑了,说他要是平时上课也这样,自己这三年能多吃上百碗饭。
“那我给老师家省钱了啊!”
一群人哄笑开,紧张氛围也散了大半。
晚饭统一在食堂里吃,一个小时的时间,吃完的人就在桌子上歇一会儿看看书,等到时间之后再跟着老师一起回宿舍。
高阳边吃边说:“我记着我上学前班的时候才这样,真是,重温幼童生活。”
旁边同学压低嗓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技校以前出过人命,有女生跳过楼。我听我一个表哥说,他那一级在这儿上学的时候还有人晚上见过穿白裙子的影飘。。。。。。啊啊啊啊!”
元京墨没让前边那段吓到,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筷子一哆嗦肉顺着衣服就骨碌下去了,手接了一下没接住,白短袖上沾一串油。元京墨低头看一会儿叹口气:“你这是自己讲把自己吓着了?”
讲故事的同学喘了半天,指着身后的同学:“他往我脖子里放头发,吓死我了。”
拿纸擦了也还是感觉手上油乎乎的,元京墨吃差不多了,就起来去洗手。洗手池就在餐厅侧边,元京墨洗完一关水忽然听见点很细微的女生的哭声,登时心里一哆嗦,正要赶紧回归人群就看见另一边角落有人。
元京墨走过去有点迟疑地喊:“何雨婷?”
何雨婷手忙脚乱擦擦脸,她跟同学说了自己在这边找个安静地方复习,一会儿集合就过去,没想到会有人过来。
“不好意思,我洗手来着,看见你在这儿。”元京墨一时也不知道该装不知道还是告诉老师,毕竟在高考这个节骨眼上,情绪也很重要。
他自己就是情绪波动过的人。
明早就要考试了,调节不好肯定会受影响。
元京墨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你怎么了吗?需要找老师帮忙吗?”
“我。。。。。。”何雨婷情绪还没压下去,一听见这样问又涌上来,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害怕,我好像把知识点都忘没了,再看也记不住,明明我都背过了。。。。。。我怕明天考试什么都忘了。。。。。。我怕我考不好。。。。。。元京墨,你是不是不这样啊,你们是不是都还能记得。。。。。。”
“你别哭,其实我也这样,”元京墨嘴下意识说完,脑子只能疯狂运转找补,“我下午的时候也这样,主要是因为太重视明天的考试了。”
何雨婷抽咽了声,竭力压着,语气里不自觉带上希望:“你现在好了吗?”
“好了,你看我跟平时一样啊对吧。”
不等何雨婷问元京墨就主动继续说:“我是被朋友开解了一会儿才好的,这种事自己不好调节,我一会儿帮你和老师说行吗?老师有经验,他们都带过好多届高三了,肯定知道怎么处理,我不告诉别人,老师不会笑话咱们的。”
何雨婷说:“我不是怕老师会笑话我,就是。。。。。。”
“他们肯定也不嫌麻烦,如果嫌麻烦的话都不会跟着咱们来考试了。”
何雨婷答应一声,点点头。
元京墨走近一点,想了想说:“我出发之前秦孝给我的右手施了一点小法术,他说他是跟阿嬷学的,能保佑愿望成真,你相信吗?”
何雨婷愣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微张着嘴,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元京墨的右手。
“你相信的话我也把法术传给你,”元京墨朝她伸出右手,说,“到考场上我们都愿望成真。”
秦孝是在安慰他,元京墨反应过来了。但无论这个法术本身的存在是不是为了安慰,它让元京墨更安心是事实。
力量是能够传递的,当一方的情绪足够稳定强大,他的话本身就能起到令人信服的效果。
元京墨从秦孝那里得到心安,此刻也学着秦孝的模样,把手伸了出去。
何雨婷伸出右手放在元京墨手上,收回去后看了会儿自己的手,忽然轻轻笑了:“谢谢你,我们都愿望成真。”
元京墨在集合后有意落后一点和老师说了何雨婷的事,之后在宿舍里陌生的铁架上下床上睡了无梦到天亮的一觉,然后和同学老师一起集合吃饭到考场去,在车上领到自己考试要用的证件。
拿着用具排队下车时经过何雨婷的座位,她和身边的女生还没下车,这会儿正互相握着右手,旁边的女生正闭着眼睛紧张呼吸着。元京墨要过去时何雨婷握着身边女生的手抬头,冲他笑了笑,用口型说“加油”,元京墨也笑着用口型回她,“加油”。
在老师们一声声“加油”里走进学校,在不同路口、教学楼和同学挥手分开,到高阳考场的楼层时高阳忽然一把把元京墨抱住了,嘴里念叨着自己只要分够念公办大专就知足了,说元京墨一定能考上,元京墨也抱着他拍了拍。
自己继续上楼时元京墨攥起右手,想,他们要一起进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