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送我到中原吗?这时候就哭鼻子,到时候在中原的姑娘面前闹了笑话可怎么办?"
大约又过了半月,和亲的仪仗已经准备好了,阿姐头上戴着大把金灿灿的珠翠,流苏一晃一晃的,拘束着动作,不如草原自由,穆鹤山一想到阿姐马上就要嫁人,就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布尔日古德。"阿姐悄悄揭开帘子招手让他靠近。
穆鹤山走得近了,阿姐偏了偏头,穆鹤山看见那只珍珠发叉隐在珠翠间,眼睛亮了亮。
阿姐伸手和他拉钩盖章。
"不怕,你以后可以常去中原找阿姐的。"
"好。"
穆鹤山垂下眼,嘴角的笑差点挂不住。
除了他,没人会知道,这和亲的仪仗离开了草原,就再也回不来了。
从草原出发,紧赶慢赶也要个把月,他们一群草原装束打眼的紧,穆鹤山与护卫们一同看护着,手放在弯刀上随时准备着。
"主子,前方就是歇脚的客栈。"
穆鹤山看着那大门紧锁的客栈,抬手让队伍停下,天色还早,这客栈大门却落了锁,只一间客房有烛光。
"公主还未到,这客栈就关门了。"穆鹤山皱眉,"这老板好不讲道理。"
"你们保护好公主。"穆鹤山驱马向前,敲了敲客栈大门,没人应声,天色晚了,总不能让阿姐一直待在外面。
没法,穆鹤山只能翻墙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来的毛贼客栈里也安安静静的,他只能寻着烛火找到那间房前,抬手敲门,却还是没有声音。
"……"
额吉让他三思而后行,于是穆鹤山三思而踹门。
房里水汽荡漾,有人躺在浴桶里,头上盖着湿帕子,白花花的皮肉吓得穆鹤山即刻转身捂眼,别是他冒犯了哪家的姑娘。
"抱歉抱歉!"
身后有水声。
"倒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采花贼竟是个毛头小子。"不是女子的声音,而是浑厚男声。
穆鹤山慢慢扭头,看见那张冷峻的脸和精壮的身材,即使只披着外袍,也一身天潢贵胄的气质。
"采、采花贼?"穆鹤山指了指自己。
他好歹也是草原上的小将军,怎么到了这中原,就变成了不入流的采花贼。
到时候怕是会被阿姐取笑。
埋伏在暗处的官兵也慢慢走出,眼看着来时路被堵住,穆鹤山有几分失语,无奈之下,三思之后他破开了窗户,脚踩上窗沿的时候气不过,回头看了一样男人。
夜风吹起青年高束的长发,青年耳边的长耳饰跟着摇晃,那双眼亮如烛火。
没来由让人晃神。
"小爷可比那采花贼厉害多了!"
而后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