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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襄公十六年(第1页)

鲁襄公十六年

公元前557年,鲁襄公十六年。

十六年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羊舌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十六年春,晋国为晋悼公举行葬礼。太子彪即位,是为晋平公。任命羊舌为太傅,张君臣(张老之子)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韩无忌之子)、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换吉服,选贤任官,在曲沃举行烝祭。加强绛都的警备,然后沿河而下,与诸侯在梁相会。

据《春秋》记载,参加这次会见的有宋平公、鲁襄公、卫殇公(即公子剽)、郑简公、曹成公以及莒、邾、薛、杞、小邾等诸侯。晋平公命令诸侯们互相归还侵占的土地。因鲁国被侵的缘故,逮捕了邾宣公与莒犁比公,而且说他们“与楚国、齐国有使者来往”。

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宁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晋平公和诸侯在温地举行宴会,命各国卿大夫起舞,说:“赋诗一定要和舞蹈相配。”

齐灵公没有参加会议,但是派来了上卿高厚。高厚的诗与舞蹈不配,荀偃大怒,而且说:“诸侯有二心了。”让诸侯的卿大夫与高厚盟誓,高厚却逃走了。于是,鲁国叔孙豹、晋国荀偃、宋国向戌、卫国宁殖、郑国公孙虿以及小邾国的大夫结盟,说:“共同讨伐不尊敬盟主的人。”

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

郑子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会晋荀偃。书曰“会郑伯”,为夷故也。

夏六月,次于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

晋荀偃、栾黡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鲁成公十五年,许国为了躲避郑国的侵略,请求将国家迁到楚国的叶县。现在,许灵公又向晋国提出,想将国家迁到晋国。对于晋国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于是诸侯们展开了迁移许国的行动。不料,迁国只是许灵公一厢情愿,许国的大夫们都不同意,迁国变成了打仗。晋国人让诸侯都回国去,只留下卿大夫参加战争。

郑国的公孙虿听说晋国将要讨伐许国,便辅佐郑简公参加讨伐部队。鲁国则由叔孙豹陪同鲁襄公回国,子叔齐子(字叔老)带兵与晋国的荀偃会师。《春秋》记载:“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宁殖、宋人伐许。”是为了摆平次序——《春秋》为鲁国史书,自己人当然写在前面;郑简公是诸侯,当然要写在荀偃前面。

六月,联军进驻林。初九日,入侵许国,驻扎在函氏。

许国在楚国境内。入侵许国,其实就是入侵楚国了。晋国的荀偃、栾黡带领军队讨伐楚国,以报四年前楚国入侵宋国扬梁之仇。楚国派公子格带兵与晋军在湛阪交战,楚军战败。晋军于是入侵楚国在方城之外的土地,再度讨伐许国,然后回去。

秋,齐侯围成,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孟孺子是仲孙蔑的儿子、孟孙氏的继承人,名速,谥庄,又称为孟庄子。在鲁国,“孙”是贵族的尊称,能够缀以“孙”字的世族,只有季、孟、叔、、臧五家。而且,这五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称为“孙”,只有成为宗主才可以。所以,这个时候的孟孺子,还是称为孟速比较合适。

秋天,齐灵公又带兵来围攻成城。孟速拦截齐军。齐灵公说:“此人喜欢勇敢,我们离开这里以使他成名。”这叫嘴硬,分明是害怕初生牛犊的勇气。孟速于是堵塞海陉(地名)的险道然后回去。

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冬天,叔孙豹访问晋国,同时说到齐国的事情。晋国人说:“主要是还没有为先君悼公举行祭,再加上老百姓也还没有休息好,不然的话,不敢忘记贵国的事。”叔孙豹说:“因为齐国早晚在敝国的土地上发泄不满,所以才来郑重地请求。敝国面临的危急,早上等不到晚上,伸长了脖子望着西边说:‘救兵快来了吧!’等到贵国的办事人员得空,恐怕来不及了。”又去见荀偃,赋了《诗经·小雅·祈父》一诗。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止?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诗中之意,谴责祈父身为天子的武官却不称职,导致百姓受苦。荀偃听了,惭愧地说:“我知罪了!岂敢不跟随您一起为国家忧虑,而让鲁国陷入这样的境地?”

叔孙豹又去见士,赋了《鸿雁》的最后一章:“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这是以鸿雁的流离失所比喻鲁国目前的困境。士说:“我在这里,岂敢让鲁国不安?”

话虽如此,相比春天晋平公刚即位在梁大会诸侯时那种雷厉风行的气势,冬天的晋国已经露出对诸侯事务有心无力的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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