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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昭公十三年(第2页)

平王封陈、蔡,复迁邑,致群赂,施舍、宽民,宥罪、举职。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毋勤。姑归,不有事,其告子也。”

楚平王即位之后兑现承诺,允许陈、蔡复国,让迁出去的人回到故土,赏赐有功之臣,向国民施舍钱粮,放宽各项政策,赦免有罪之人,选任贤才担任官吏。通过种种措施,迅速安定了人心,稳定了局势。

当然,还有一个人是楚平王一直惦记的,那就是观从。

楚平王将观从召来,不但不算旧账,反而提出:你想做什么官,我都答应你。观从的回答很委婉:“臣的先祖曾经担任卜师的助手。”楚平王于是封观从为卜尹。

楚平王一改楚灵王时代蛮横无理的作风,还派大夫枝如(复姓)子躬出使郑国,归还楚国强占的、栎两地。枝如子躬领命而去,到了郑国却没有执行楚平王的命令。郑国人问他:“有传闻说大王要归还寡君、栎两地,请问有这么回事吗?”枝如子躬很干脆地回答:“我没听到这样的命令。”回到郢都,楚平王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枝如子躬把帽子取下来,脱掉上衣,说:“下臣有罪,违抗了大王的命令,没把这两个地方交给郑国。”楚平王拉着他的手说:“您不要这样说,暂且回去休息吧!下次不有重要的事情,再告诉您。”

枝如子躬使命未达,当受处罚;然而、栎两地均为楚国北部重镇,不该拱手让人,子躬爱国之心可嘉!楚平王让他回家去歇着,实际上是赞扬子躬会办事——天下人都知道楚平王要将土地还给郑国,这份心意已经到了;至于事实上没有还,那是枝如子躬的责任。主子画饼,下属背锅,这样的下属,谁不喜欢?再有大事,还叫他去办!

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

数年后,芋尹申亥才向楚平王报告楚灵王的灵柩所在,于是将其改葬。

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龟,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

初,共王无冢适,有宠子五人,无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姬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皙皆远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斗韦龟属成然焉,且曰:“弃礼违命,楚其危哉!”

当初,楚灵王占卜,说:“我应该可以得到天下吧!”结果却是不吉。于是将占卜用的龟甲扔到地上,指天大骂:“区区天下都不给我,那我就自己来拿了!”说句实话,这位老先生还是蛮有性格的。但是,国君太有性格,国民往往遭殃。楚国的老百姓都害怕楚灵王的贪得无厌,所以“从乱如归”,参加叛乱如同回到自己家里——这是楚灵王败亡的主要原因。

再向前追溯,当年楚共王没有嫡子,庶子中有五人受到宠爱,不知道立谁为继承人。楚共王遍祭楚国境内的名山大川,祈祷说:“请神从这五子中选择一个来主持社稷。”于是将玉璧展示给山川之神,说:“正对着玉璧下拜的,就是神明所立,谁敢不答应?”祭祀完毕,楚共王与宠妾巴姬亲自动手,将玉璧埋在宗庙的院子里,然后叫公子们斋戒,按照长幼顺序进来拜祭。结果楚康王两脚跨在了玉璧上,楚灵王的胳膊放在了玉璧上,公子比和公子黑肱都离得很远。只有楚平王当时还小,被人抱进来,两次下拜都正好压在玉璧上。“当璧”之名,由此而得。因此,楚灵王即位后,斗韦龟便要自己的儿子蔓成然追随楚平王,且说,抛弃礼仪,违抗天命,楚国危险了!

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德,五也。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羁终世,可谓无民。亡无爱征,可谓无德。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苛慝不作,盗贼伏隐,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远之。其贵亡矣,其宠弃矣,民无怀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宾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高以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怀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

再来说说公子比。此君已经坐上王位,却被人活活吓死,他的失败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且说公子比受观从引诱,从晋国前往蔡县的时候,韩起问了羊舌一个问题:“你认为子干能够成功吗?”羊舌只回答了一个字:“难。”韩起不解:“同恶相求,如同商人追逐利益,怎么会难呢?”意思是楚灵王得罪的人太多,大伙为了反抗他而团结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成功?羊舌说:“没有同好,哪来的同恶?”意思是虽然大伙都讨厌楚灵王,但讨厌楚灵王不代表喜欢公子比。换句话说,如果理想信念不相同,就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也不可能真正地团结在一起。

羊舌分析:若想争夺一个国家的政权,有五种情况将导致很难实现。第一种是身份显贵而无贤人相助,第二种是有贤人相助而无强势的内应,第三种是有内应而无谋略,第四种是有谋略而不得民心,第五种是有民心而无美好的品德。公子比来到晋国已经有十三年,跟随他的那些人,无论是楚国的还是晋国的,没有一个知名人士,这是无贤人相助;楚国的亲族都背叛了他,这是没有内应;楚国没有明显的机会,就匆匆回国,这是无谋;出国十三年,人们早就将他忘得差不多了,这是没有民心;被迫逃亡在外,却没有人同情他,这说明他人品实在不怎么样。相比之下,楚灵王虽然暴虐,但还是颇有容人之心,并非忌刻之徒。楚国以公子比为君,上述五种情况都存在,而想杀死楚灵王,有谁能够让他成功?

羊舌还分析:最终获得楚国的,必定是公子弃疾,因为弃疾君临陈、蔡,方城山外都属于他,治下没有发生邪恶之事,盗贼不敢出来作乱,虽有私欲而不违背原则,老百姓对他没有怨言,而且神明授命,国民信赖。从楚国的历史看,王室有乱,必定是幼者胜出,这是常事。弃疾一则有神助,二则有民心,三则有美德,四则受到先王宠爱,五则符合幼者胜出的常例。以此五利对比公子比的五种不利,谁能够阻碍他?再说公子比原来的官职不过是右尹,论其地位不过是庶子,按照神明所示,则又远离玉璧。他的尊贵已经不存在了,他受的宠信丢失了。老百姓不依恋他,国人不帮助他,拿什么当国君?

韩起反驳:“当年齐桓公、晋文公不也是那样吗?”

羊舌说:“齐桓公是卫姬的儿子,受到齐僖公的宠爱,有鲍叔牙、宾须无、隰朋辅佐,有莒国、卫国作为后盾,还有国、高二氏为内应。他本人从善如流,行为庄重,不贪财,不纵欲,好善乐施,所以能够当上国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先君晋文公是狐姬之子,受宠于晋献公,自幼好学不倦,十七岁的时候身边就有名士五人。流亡在外的时候,有狐偃、赵衰为心腹,有魏、贾佗为手足,有齐、宋、秦、楚等大国为后盾,还有栾枝、谷、狐突、先轸为内应。流亡了十九年,坚守自己的志愿更加专一。晋惠公、晋怀公抛弃百姓,大家都去追随晋文公。晋献公也没有留下其他的公子,老百姓也没有其他的希望。老天要让晋国兴盛,不选择他又选择谁呢?子干跟这两位没法相比。楚共王有更加宠爱的儿子(即弃疾),国内还有深藏不露的君主(还是指弃疾),子干对百姓没有施舍,在外没有援助,离开晋国无人相送,回到楚国也没人迎接,凭什么希望得到楚国?”

晋成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征会,告于吴。秋,晋侯会吴子于良。水道不可,吴子辞,乃还。

晋国的祁宫建成,诸侯纷纷朝贺,回来之后就都产生了二心。为什么?他们从祁宫的奢靡看到了晋国衰落的迹象。晋国要想挽回诸侯的心,必须有所行动,于是旧事重提,追究鲁国攻取莒国城的责任,准备动员诸侯讨伐鲁国。羊舌以为,对于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也就是要秀肌肉,让诸侯都畏惧晋国。于是广发英雄帖,要求诸侯都来参加这次行动,而且告诉了吴国。秋天,晋昭公不远千里,前往良地(在今天的江苏境内)会晤吴王馀。对于晋国来说,吴国是唯一能够牵制楚国的盟友。为了讨好吴国,晋昭公劳累一点也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晋国人再一次热脸贴上冷屁股,馀以水路不通为由,推辞了这次会面。兴致勃勃的晋昭公只得半路返回。

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子产、子大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会,亦如之。

七月二十九日,联军在邾国南部接受检阅,共计甲车四千乘。这架势,怕是要把鲁国灭了。羊舌的弟弟羊舌鲋代理行军司马。晋昭公于是在平丘会合诸侯,郑国的子产和游吉陪同郑定公参加会议。子产带了帷幕各九张出发,游吉则各带了四十张。游吉不久就后悔,在路上每住一次,就减少一些,到达会见的地方,也只剩下九张了。

帷幕是私人物品,带得越多,排场越大。在某些外交场合,讲讲排场也是应该的,毕竟世人嫌贫爱富,个人的脸面也代表了国家的脸面。可是,子产对这次诸侯大会持审慎态度,所以低调出席。游吉一开始没有领悟到子产的意思,等到他醒悟过来,便赶紧改正,也可以说是相当精明了。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子产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羹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羹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

联军在卫国境内驻扎,羊舌鲋向卫国索取财物,放任士兵乱砍滥伐,收集柴草。卫国也不知道该拜哪尊神,只能派大夫屠伯给羊舌送去一碗肉羹和一箱子锦缎,说:“诸侯侍奉晋国,不敢三心二意。何况卫国在晋国的屋檐下,岂敢有别的想法?现在贵军派出来的砍柴人和过去不太一样,斗胆请您关注一下。”

羊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收下肉羹,退还锦缎,说:“晋国有个叫羊舌鲋的人,贪得无厌,也快受到惩罚了。这次的事情,您如果以卫侯的名义将这箱锦缎赏赐给他,问题就解决了。”屠伯听从建议,带着锦缎前去拜访羊舌鲋。人还没退出来,禁止乱砍滥伐的命令就已经下达了。这还真是拿钱办事,一点也不含糊!

这件事情也说明,晋国已经乱了。有羊舌鲋这样的人当行军司马,岂能不对诸侯上下其手?游吉如果带四十张帷幕前去,摆出一副阔绰子弟的架势,羊舌鲋又岂能不盯上他,大打秋风?

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信。君苟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往,迟速唯君。”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旆。壬申,复旆之。诸侯畏之。

据《春秋》记载,当时聚集到平丘的有晋、宋、鲁、卫、郑、曹、邾、滕、薛、杞、小邾十一国诸侯,王室也派卿士刘献公到会表示支持。会盟的目的,是重温过去的誓言,巩固中原国家的团结。然而,齐国认为没有必要,所以齐景公没有参加。去年齐景公到晋国祝贺晋昭公即位,对晋国那一套处处逞强的做派就表示了不满;现在不来参加会盟,更是将这种不满公之于众。晋昭公感到很难堪,派羊舌对刘献公说:“齐国不来会盟,怎么办?”言下之意,当然是想刘献公以王室的名义来协调这件事。刘献公说:“结盟是为了表达信任,君侯如果有信义,诸侯不三心二意,有什么好担心的?用文辞告知他,用武力督促他,就算齐国不同意,君侯也有话说。天子的卿士请求带领王军,‘大车十乘,在前开路’。随时听候君侯调遣。”

刘献公明确表示支持,羊舌就跑到齐国去交涉:“诸侯请求结盟,都已经在那里了。可现在君侯却不来参加,寡君特此请求。”齐国人回答:“诸侯讨伐有二心的人,那就要重温旧盟。如果都能够出力效劳,又哪里用得着?”羊舌说:“国家之所以衰败,是因为有大事要办,却没有贡赋作为支撑,所以事情不能有始有终,正常推行;有贡赋而无礼节,就算正常也会失去上下秩序;有礼节而无威严,虽有秩序也不能恭敬;有威严而不能宣扬,就算恭敬也不能昭告神明;不能昭告神明也就失去了恭敬,百事没有结果,国家因此而倾覆。所以圣明的先王确立制度,让诸侯每年聘问以记住自己的职责,三年一次朝见以讲习礼仪,六年一次会面以宣示威严,十二年一次结盟以对神明表明心迹。在友好交往中牢记职责,用等级次序来讲习礼仪,向百姓表现威严,向神明显示信义。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丢弃过这些做法。天下兴亡之道,由此而产生。晋国按照旧礼来主持会盟,唯恐办得不好,准备好祭祀的牺牲,展现于君侯之前,以求善始善终。君侯却说,‘我一定要废除’。哪里还用得着结盟?请君侯三思。寡君已经听到命令了。”羊舌义正词严,齐国人难免害怕,回答道:“小国说话,大国定夺,岂敢不听从?已经听到命令了,我们会恭敬地前往,随时听从君侯的命令。”

话虽如此,羊舌却很明白,诸侯与晋国之间已经有了裂痕。为了修复这种关系,不能不向诸侯示威。于是八月四日检阅部队,建立旌旗而不加飘带。到了五日,又加上飘带,这就意味着要打仗了。诸侯们看到这副架势,内心产生了恐惧。四千乘兵车,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邾人、莒人诉于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绝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杞、之怒,以讨鲁罪,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听命。

晋国出动四千乘兵车,发动天下诸侯来相会,目的是巩固霸主地位,手段却是问责鲁国。在这种背景下,邾国人、莒国人站出来投诉:“鲁国不时攻打我国,几乎要灭亡我国。我们不能按职进贡,都是因为鲁国的缘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晋国人早就安排好的戏码。晋昭公以此为由,拒不接见鲁昭公,派羊舌前去推辞说:“诸侯将于初七盟誓,寡君知道不能侍奉君侯了,就不劳君侯大驾了。”鲁国派孟椒回应,一开始态度还相当强硬:“君侯听信蛮夷的控诉,断绝兄弟之情,抛弃周公的后代,那也只能听您的了。寡君听到命令了。”羊舌说:“寡君带来了甲车四千乘,就算是不按道义办事,也是相当可怕了。何况是按照道义,试问谁能抵挡?牛虽然瘦弱,扑在小猪身上,小猪难道就不怕死?南蒯和公子慭的麻烦,难道你们就忘记了吗?如果以晋国的大军,加上诸侯的部队,借用邾国、莒国、杞国、国的愤怒,来追究鲁国的罪责,利用你们的两大忧患,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羊舌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晋国有没有理,凭借强大的实力,随时可以把鲁国打趴下,你就不要跟我嚼舌根,尽整那些没用的了。鲁国人听了很害怕,于是乖乖地听从命令,也就是不要求让鲁昭公参加会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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