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沈明树,陈寐就没什么好脸色,本身就讨厌他而且昨天又动手打了沈银,现在一提起他陈寐就有生理性的厌恶,“管他做什么,他就是一个固步自封的糟老头子,还坏得很!”
书记做事讲求和,自然是希望和心和力同做一件事。只不过,现实而非理想,总存在些与实意不和的事,难以真正地做到和。
沈银理解书记的想法,也理解沈明树的做法,但有些事情等到真正各自接受时,就已经晚了。这也是为何哪怕当时的沈明树如此阻挠,他也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必须要创新合作发展民俗文化。
“……是的。”沈银被他的精悍的评价逗笑,“只要我们真的改变了现状,二叔自然也会慢慢地接受。”
其实二叔也不算坏,只是他不愿接受自己的无能,本质上也是不想让这项技艺失传。
陈寐点头表示赞同,“那倒是。”
“那我们早点过去书记那儿吧。”陈寐催促道,“一会儿晚了的话做饭也得晚了。”
沈银回,“不着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沈银这么一说,陈寐确实觉得肚子空空的,但又怕耽误时间走到厨房拿了个锅里的馒头道,“走吧。”
“不用这么着急。”沈银见他抓起馒头就往外头走,立马跟上前说道,“吃完再过去就行,晚饭做做很快的。”
“嗯?奥。”陈寐听清他的话后放慢脚步,沈银做饭又快又好吃,好像是不用这么着急。
“你做饭都是谁教你的啊?”陈寐好奇心起,啃着馒头问道。
“以前隔壁的大娘。”沈银答。
他很小的时候,只要家里就他一人时隔壁的大娘总是叫上他一起吃饭,去的次数多了总归是不太好意思,沈银就会照着大娘做饭的样子学,尝试着次数多了竟也能做出几道像样的菜。
时至今日也有快十年了,烧菜做饭对于他来说已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有时甚至都成了肌肉记忆,加多少油放多少盐,他都能精准控量。
“隔壁大娘?”来这么久,陈寐好似还没碰见过。
“前几年过世了。”沈银语气沉重地回道,“突发心脏病,抢救不及时……挺突然的。”
大娘的孩子都在外地打工,也都组建了各自的家庭,平日里鲜少回来,也就过年的时候热闹些。以往沈银休息在家的时候就会帮大娘砍些柴干点农活,但后来一次回家的时候,大娘就不幸离世了。
陈寐感觉有些噎,喉口难受不已。所以沈银休学一定也是不想某天回到家里见不着爷爷。
就着水慢慢地顺下去,他也想在有限的生命时光里陪伴着爷爷,陈寐无声地注视着他,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
死亡面前,人总是无力的。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沉默良久,陈寐开口道。
沈银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诧异之余多了几分感激,原来他看懂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近乎同时两人异口同声,“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作者有话说】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出自《寻梦环游记》,有感而发。
梦想
“谢谢。”
望着他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陈寐挪不开眼地盯着看他,宛如一汪碧水他看清了自己的脸倒映在水眸之中。不自然地率先别开视线,陈寐摇摇头道,“没事。”
他究竟知不知道这副模样有多惹人怜爱。陈寐在心底里暗暗苦恼,若不是碍于口中的朋友,他恐怕真是难以自持地想吻上他的唇,一点一点地含住,再一点一点地撬开……
他的思绪又飘远了。
陈寐心虚地揉揉鼻尖,故作镇定地道,“鼻子好痒啊。”
“鼻子痒?”沈银信以为真地凑近看了看,“你……流鼻涕了。”
“啊?”陈寐窘迫地低下头捂住鼻子,一把扯过沈银递过来的纸巾,略显尴尬地笑笑,“我就说呢,应该…应该是感冒的缘故。”
他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不过好在不是流鼻血,不然可真就说不清楚了。
“嗯,我知道。”他慌乱局促的样子全然展现在他眼前,沈银抿嘴憋着笑点头。
很好笑吗?陈寐偷偷打量着他微微上扬又压抑不住的嘴角,不明所以地嘟了嘟嘴。
好在原本沉重的氛围也因这一段小插曲慢慢地淡褪消散。
沈银和以往不一样了,陈寐啃完最后一口馒头更加确信了,本就有信心的他更是要爆棚了。
“走吧。”仰头喝完水抹去嘴角的水痕,他拍了拍沈银的肩膀,“去书记家。”
并排走在小道上,陈寐突发奇想地绕到沈银的另一边踢道上的小石子。正好是斜坡,小石头顺势滚落老远才停下,他快步上前又朝前边踢去。
“你来吗?”陈寐挥着手在前头喊他,“我们比谁踢得远。”
悠哉的田园生活让他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乐趣,哪怕是这路上的小石头他都能想到消遣的快乐。
走上前的沈银瞟了眼他脚下踩着的石头,明明陈寐要比自己大上两岁,但有时候又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幼稚一些,就好比现在他满眼期待地盯着自己,总有种沈喆想玩一个游戏来征得自己同意的错觉。
“玩吗?”陈寐扯了扯他的胳膊,再一次询问道。
他此刻的眼神和沈喆简直如出一辙,沈银恍惚几秒后点点头,心里不由地想他是真的比自己大吗?
看到他的同意,陈寐早有准备地从手里拿出另一颗小石子摆在他脚跟前,“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