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的脸色有着不自然的煞白,声音都听起来有气无力:“是吗?看来姨母真是被最近的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这么快就发作了,我还以为她要再忍两日,看看究竟。”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一阵金花挤入眼前视线内,沈定珠身形一晃,急忙扶住旁边的桌子。
沉碧吓了一跳,忙上前搀着她:“主子,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差!奴婢去叫鬼医来吧。”
沈定珠虚弱地点点头:“要找,不过,我还得出去办一件事,否则,我心里不安。”
她想了一夜,她暂时没有能力从根本上杜绝太子对付沈家。
这京城里的权势争夺,就好比一盘棋,她没有资格做对弈人,但是,她可以尽力,将棋盘掀了!
沉碧拿来鹅黄色的大氅,罩在沈定珠的身上,又给她戴了一个兔绒的兜帽。
美人被搀扶着出屋的一瞬间,看见阴沉的天空正飘着鹅毛大雪,而沈定珠的脸色,竟比雪还要白惨惨。
沉碧用相同的借口,找徐寿公公借来马车。
沈定珠艰难地上车以后,气喘吁吁,因身体的难受黛眉紧拧。
“去跑马场。”她说。
沉碧跟车夫交代了一声,便连忙将暖炉塞进沈定珠的手里。
“主子,咱们去跑马场做什么,天太冷了,您难道还要赛马?”
“不,”沈定珠舔了舔红唇,闭上眼压抑着浑身的不适,说道,“我去找周陆离。”
萧琅炎震怒
她曾经听父亲说过,周陆离是个极其自律的人,每日辰时过后,他从朝中回营之前,都会去跑马场比武操练。
跑马场守卫森严,隶属于官府管辖,只有官宦子弟能入内,马车到附近就必须停下,沈定珠不得不让沉碧搀扶着往前走。
她没资格进去,便让沉碧替她前去跟守卫通报,等看见守卫进去,沉碧回到她身边,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这是之前鬼医江蛮子给沈定珠开的,说是特别难受的时候服一颗,能缓解心神的疲乏。
“主子,您吃一颗,会舒服点。”沉碧扶着沈定珠,就水给她服用了下去。
不久,沈定珠便觉得好多了,心头没有跳得那么激烈。
她闭上眼,心中纷乱,来找周陆离这一招,是她剑走偏锋。
但她拿不准周陆离的性子,只怕以他的冷静自持,必定会看出她的意图。
这样想着,沈定珠忽然打了退堂鼓,她对沉碧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
然而,她话音刚落,从旁传来一道清冷的询问:“沈姑娘?找本将有事么?”
沈定珠怔了怔,扭头看去,周陆离穿着单薄的上衣,下身是银色的铠甲。
他黑发梳成马尾,利落干练,大概是刚刚操练完,隔着沉沉的雪色,也能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沈定珠抿了抿唇,便缓缓上前两步,她娇弱的身影,在寒风中更显伶仃。
“新年伊始,旧账当除,妾来还周将军的银子。”她递上荷包,里面放着沉甸甸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