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璋已经陷入熟睡。
梦到自己躺在那里,就有无数的红钞票从头顶撒下,她乐得抱着钱正数着呢,手都数麻了,就隐隐听到敲门声。
她抬眸看去,是她那纯金打造的大门响了吗?
大门装着最顶级的可视门铃呢,要是响起不该是门铃声吗,怎么是敲门声,还是闷闷的木门声。
她警惕地没有起身,万一是坏人诱骗她出去开门,想抢她的钱呢?
不理他,继续数钞票。
霍琼英在窗子里望了一眼,这女人又翻了个面,继续睡。
于是继续不停地敲,不信她还能忍住不来开门。
徐宝璋逐渐被越来越响的声音吵得心烦,有些气呼呼地嘤咛出声:“谁啊?敲什么啊?烦死!”
睡梦里的声音宛若雏鹂婉啭,带着浓浓的鼻音,又娇又软,还带着点儿少女撒娇埋怨的劲儿。
敲门声忽然停住。
霍琼英站在门外,不由松了松了圆领的内襟,这天气越热,内心越躁,往日夏日也没觉得这么热。
背过身去,看向远处的笼罩着薄雾的苍翠远山,想取一方清凉之感。
只是那剑眉不曾舒展,手指也微微握拳。
徐宝璋在梦里还是没忍住,走到了门口,把可视的屏幕打开。
忽然一张大脸紧贴在屏幕上,狰狞扭曲的,吓一哆嗦,大声尖叫着,蹭一下子惊醒了,坐直了身体。
原来是一场梦……
手臂到手背已经压麻了,还以为是数钞票数得呢
刚醒脑子还有点懵,处于半梦半醒的混沌中,不由摸了摸自己脉搏,这心跳得得有一百八。
格老子的,梦里那幕吓她一跳。
不对啊,刚刚好像真有敲门声。
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麻利披上外衣,穿好鞋子,去门口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开门。
刚刚睡得浑身直软,倚在门框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正对上一双漆黑凤眸,这挺拔俊逸的身姿还能有谁?
“霍世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声音甜甜糯糯的,跟咬了一口水蜜桃似的。
霍琼英转过身体,正对着她。
她小衣的领口还没整理好,歪歪斜斜,两边的髻也有些蓬松,碎随着微风调皮地在两颊飞来飞去。
两颊上是白嫩嫩粉扑扑压出的睡痕。
想到刚刚在窗子里看到那幕,想张口训诫她几句,可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如雾含烟的水眸里。
娇柔脆弱地像只初春绽放在枝头的小花苞,那么俏生生又惹人疼惜。
霍琼英抿紧唇,只是移开视线,面皮绷着,冷沉的声音像山巅上的积雪,“睡够了就跟我回府!”
“现在?!”那不情愿的语气,显然是觉得天色尚早,还没打算立刻动身。
“不早了,还要去如意坊取为祖母定制的礼物,到府里也将近傍晚。”
霍琼英抬头看了眼天色。
“好吧。”
宝璋点点头,这会儿才彻底清醒了。
转身回屋,匆匆洗了把脸,然后将桌上铺的书都整理好,又对着一方小铜镜把头和衣服快收拾了一下,又去了趟茅厕。
刚刚她整理书本的时候,霍琼英站在门口瞥见了,原来她真的是读书了。
等她挎上小布包,走出屋门。
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霍琼英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内门处,一想到她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地方,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开着窗午睡,他还是压制不住。
转身等着她走近,沉着眉眼警告她:“你一个女子在外面住就得注意影响,以后午睡要把门窗都关好。”
他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想到她会不会是知道他要来,所以故意……
不由脸又冷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