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刀刀自嘲一笑,“可我输了。”
眼前人心情不错,扬眉道,“对年轻人来说,输是一件好事,你会变得更强。”
赵刀刀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应道,“你说的对。”
这里也有一棵高大的榆树,榆树下也有石桌和石凳。
他走到桌边,将剑放在石桌上,坐下。
赵刀刀跟着他走到桌边,只是站着。
他望过来,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还站着?
她也坐下,将黑刀横在膝上。
赵刀刀想要目不斜视规矩地坐着,但她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手。
那上面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
陆怀瑾也静静看着自己的手。
这张桌子上已经摆了酒,酒香混着夜风吹来的清香,这样美好的夜晚总是令人沉醉。但这张桌子上还摆着长剑,又令人不敢彻底沉醉。
陆怀瑾出声道,“你好像很好奇?”
赵刀刀咽了咽口水,“嗯。”
她出手去探自己的刀柄,指尖轻轻搭在上面,仿佛这样能令她安心些。
陆怀瑾眼中有笑意,却问起了另一件事,“周向晚的扇子还在用吗?”
赵刀刀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陆怀瑾打量着她,轻笑道,“不必这么紧张。”
“嗯。”
“吓着你了?”
“没有。”
“我想也是。”
陆怀瑾的手搭上了桌边的酒杯,不过他不打算喝酒,只是虚拢着酒杯。
美酒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轻轻摇曳。
他缓缓道,“他很信任你。”
“……是。”
“他离家两年,陆家发生了一些事。”
赵刀刀看向他,不解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陆怀瑾的指尖轻敲酒杯,缓缓道,“因为我不打算和他说这些。”
赵刀刀制止道,“你不该和我说这些,这是你们的家事。”
陆怀瑾道,“你很懂得分寸,所以我告诉你,你也不会告诉他。”
赵刀刀皱眉,“我该回去了。”
她还未起身,膝上的黑刀被出鞘的长剑压下。
赵刀刀歇了离开的意思,她好像听见来自刀子精的一声轻哼。
陆怀瑾终于说明来意,“等他出了佩城,到了柳州,你就可以告诉他。”
赵刀刀惊讶道,“你不打算见他?”
“呵,”陆怀瑾道,“我只答应唐雪带你们两个去剑炉,那小子看过几百遍,自然不用去看。”
赵刀刀还是不解,“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呢?”
陆怀瑾问,“你觉得他更喜欢听谁说话?”
他好像只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赵刀刀张了张嘴,低下头。
她不明白。
人总是喜欢对外人亲诉衷肠,却对亲近恶语相向。
这不是一件好事。
但总是一件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