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想念皇弟了。”湘帝一笑,“皇弟带天狼军连征数月,此番大战告捷,我湘国举国振奋,这一役后,北方边关又将得数年安宁,朕定要重重犒赏三军!”
李庭霄一抱拳:“臣弟替将士们谢陛下洪恩!”
湘帝大笑两声,一撩天鹤绒大氅,亲昵地揽住李庭霄的肩,慢慢往城门方向走:“听说皇弟最后一仗胜得极其凶险,来,给朕说说!”
皇帝和殿下叙旧,有北衙禁军在旁随侍,副将刁疆自然停下脚步,没忘拉阿宴一把。
阿宴却没停,紧跟在煜王殿下不远处,甩开他手时甚至有点不耐烦。
刁疆一愣,在后面卷起舌头“嘶嘶”打了两声暗号,可人头也没回。
他霎时冷汗涔涔。
阿宴,你哑就哑了,怎么这会儿还聋了?
虽说见驾都没带兵刃,但闲杂人等怎能未经允许就靠近皇帝?不是找死吗?
白知饮没聋,他只是在履行对煜王的承诺,他们最初便约定,只要他没发话,两人的距离就不得超过三丈,无论何时何地。
方才,煜王并未让自己在原地等,那自己便跟着,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他千里迢迢带自己回来,总不能还没进城就让自己死了吧?
湘帝身后的百骑察觉到不对,抽刀断喝:“大胆!站下!”
白知饮便站下了。
李庭霄与湘帝同时回身,在看到白知饮那因紧绷而微微鼓起的面庞时,他的唇边浮起不明显的笑。
真想不到,这头倔驴也有紧张的时候。
“这是何人?”
“陛下,这是臣弟新收的亲卫,若非他,臣弟这趟可就回不来了!”
“有这等事?”湘帝称奇,打量起白知饮,“皇弟细说。”
“阿宴是从潘皋逃出来的,在暮霜原救下臣弟的正是他,蛮夷之邦不知进退,又是个哑的,还请陛下恕他无礼。”李庭霄笑了笑,抬手招呼白知饮,“阿宴,还不过来给陛下叩头请罪!”
白知饮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跪下,双手撑地,头压得很低。
还好,跪着就行,哑巴是不用开口说话的。
“呵!”湘帝盯着他盔顶的红缨,冷哼一声,“普通百姓都弃城出逃,潘皋国真是气数尽了,也难怪在
战场上节节败退,那些兵将简直都是废物!”
李庭霄听出湘帝的弦外之音,八成是想说,打败了废物的天狼军也不比废物强多少,他笑了笑,不以为忤:“陛下天命所归,谁敢争锋?潘皋国竟敢犯我国土,怕是惹了天怒,我湘国人才辈出,小小蛮夷弹指可灭!”
湘帝闻言受用,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