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英军开始在索姆河大量囤积兵力,随时可能起进攻。我们要不要做出准备?”副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他知道一旦英军大规模进攻索姆河,凡尔登的战略部署将面临巨大的压力,若不及时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法金汉皱眉思索,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和疑虑,基钦纳的死确实会对索姆河前线的英军士气造成打击,但要说因此而取消整个进攻计划,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年轻人的话和眼前的形势又让他无法忽视这个可能性。
最终法金汉还是决定按照年轻人所说的计划行事,他抬起头语气坚定地对副官说道:“不用,基钦纳死了,英军不会那么快动进攻,甚至可能取消进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拿下凡尔登,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副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忧虑,他怀疑自家的指挥官是不是已经被战争的压力逼疯了。
毕竟索姆河战役的准备工作已经持续了数月,规模之大,投入之多绝非因为一个人的死就能轻易放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副官,无论心中有何疑虑,也只能恭敬地退下不再多言。
………………
“来根烟。”路明非微微侧过头,朝一旁的希尔伸了伸手,希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将烟放在路明非两指之间。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烟草的气息在肺部蔓延,他眯着眼睛,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心中思绪万千。
在卡钦斯基一家全都登上去美国的轮船后,路明非他们就乘坐列车回到法国地区阿尔萨斯的森林和山脉里的疗养院修养,这里风景十分美丽,而且还有上成的葡萄酒可以享用。
有许多凡尔登前线撤下来的士兵也都在这里修养,他们都不愿意回家不仅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战友情意,
更是因为回去后他们的家人根本不会理解他们在凡尔登遭遇了什么,他们的家人只会向他们抱怨今天食物补给又少了。
“保罗他们应该今天到吧?”路明非抽着烟问道。
“应该是今天。”希尔回答道。
路明非他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休息还是因为他们休假结束后要在这里集合,然后被派往其他地区。
“汉斯!”说曹操曹操到,保罗还有克罗普背着包出现在了路明非面前,同时身边还跟着一大群年轻的士兵,这些都是刚刚入伍被派到路明非手下的。
路明非的军衔又升了变成了中尉,手下能指挥的人也变成了一个连,希尔,保罗,克罗普这几个一直跟着路明非的老兵也都升了军衔。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路明非微笑着问道,心中带着几分关切。
保罗和克罗普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兴奋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怎么样……我母亲生病了,但没法得到治疗,家里的食物也非常糟糕,没有一点营养,咖啡换成了用橡子制造的代替品,令人恶心,面包每周限量供应2磅和我们在战壕里吃的黑面包一样,又黑又酸又硬。”保罗的声音中透着无奈和失落,心中一切的期望都被现实打破。
克罗普也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为了制造更多的炮弹,政府开始征用民用金属,我家附近的铁栏杆都被人拔走了,还有许多房屋的屋顶挂件也都被拆下来送去炼钢厂。”
路明非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讲述,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
过了许久,路明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保罗,你见到克默里希的母亲了吗?”
保罗连苦笑都开始维持不住,他的目光变得黯淡,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低声说道:“看见了,我告诉她,克默里希是在战场上被一枪打中心脏,毫无痛苦地死去。”
“是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知道保罗是在安慰那位母亲,克默里希真正的死亡远比他说得更加残酷。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别再提这些了。”克罗普突然打破了这片沉寂,不愿再让这种气氛继续蔓延下去。
“你们知道吗,坎托列克被强制征召入伍了,现在在新兵训练营里。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他了。”
“坎托列克?”路明非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秃头他才去当兵的。
“真是活该。”保罗冷笑着啐了一口,显然对坎托列克并没有任何好感。
“我们班还有多少人活着。”路明非想起当初他们一个班好像有2o多人一起上了战场,如今将近一年过去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克默里希死了,马滕斯的腿没有了,迈耶死了,马克斯死了,拜尔死了,凯奥斯死了,沃夫没了一只手……”克罗普一个一个人名说着,最后他们班2o多人只有他们三个人还完好无损。
随后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这片寂静又被打破,因为路明非他们接到了前往其他地区参战的命令。
当路明非听见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时,差点提着刀冲到凡尔登的指挥部把威廉皇太子直接乱刀砍死。
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是
索姆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