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鹏和菲姐告别后,沿着湖边走,找老贺之前说的那个可以露宿的长廊,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我的天,长廊的每条长凳上都睡了人,有残疾人,有流浪汉,还有找工作的大学生。看来这几年红荔公园长廊可以过夜的故事已传遍了大江南北,让五湖四海的落魄者纷纷前来栖身。
连落魄者的栖息地都没我阿鹏的一席之地啊,难道老天真要亡我不成,阿鹏想着,头脑已昏昏欲睡,半睡眠状态下走到了一处亭子,亭子里的长凳上居然没人,便将包放上去作枕头,头往上一枕,倒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睡梦中,张琪来到了他身旁,他搂着张琪哭了,张琪抱着他:“别哭,宝贝儿,一切都会过去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阿鹏说嗯,然后便和张琪吻了起来,吻着吻着,不知何时,张琪已成了全祼,两人便抱着翻滚起来,可能是连日的惊吓加上疲劳所致,没一会儿,阿鹏便一阵痉挛,“啊”的一声,湿了身。
“我靠,靓仔你这么不经刺激啊。”阿鹏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有人骑在他身上,没脱衣服,但却有东西顶着他,阿鹏一阵惊怒,使劲一拱,将那人拱下身来,站起来就是一脚,对方被踹到了亭子的另一边,借着路灯的光,阿鹏看清楚了,是一个男人,面目不清,一幅猥琐的样子,“你,你他妈的干嘛,你,你搞什么了。”阿鹏质问他。
猥琐男说:“你不知这亭子是男同相会的地方吗?你不是男同你睡这里干嘛,不是找草吗?”我去,这红荔公园咋这么乱啊,阿鹏也懒得再和猥琐男纠缠了,快步跑出了断臂亭,低头看了看,前面果然已经湿了,也不知是谁的水,好在没趴着睡,否则还不得被爆局了,按这种落魄的趋势下去,恐怕爆局也是迟早的事了。
公园是不能呆了,阿鹏便出了园子在深南路上游荡着,近黎明时分方才回到公园长廊,此时一些起得早的大学生已去公厕洗漱准备一早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了,阿鹏便在他们空出的位置上睡了下来,不消一分钟,竟打起了呼噜。
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来来往往的游人早就见惯不怪了这些长廊上的睡客,清洁工也没去惊动他们,先把其它地方都扫完了,最后才过来叫阿鹏“起床”。
阿鹏上了个厕所,白天的公园一切都很正常,完全不像晚上一样妖孽横行,上完厕所后,觉得肚子空空的,头饿得发昏,才想起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办呢?身上没有一分钱。
想来想去,阿鹏想到了他的那位老奶奶客户,对,下午就去舞厅找她去,她给我订金让我每天下午陪她一曲,这两天我都爽约了,实在是不应该,下午陪陪她,说说好话,让她再给我点钱,噢,不,先让她请我吃顿午饭吧,不然没力气跳舞,一通胡思乱想,阿鹏来到了花星门口。
今天的茶舞依然没多少人,听说是因为甜乐重新开业了,新张优惠,吸引了一部分舞客过去所致。
阿鹏兜里没钱,连门票也买不起,就跟前台小妹说进去找个人,一会儿便出来。
在舞池里转了半天也没看到白发老太,阿鹏便和前台小妹打听,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一跳,舞厅前台的小妹告诉阿鹏,“听说那老太太前天跳舞猝死了。”
“啊?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死了?”阿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
“嗨,跳舞跳死的呗,不是在花星哈,听说是在红荔公园的露天舞厅,老太太可能新认识了一个靓仔,让他带她跳,可能这靓仔太靓了,老太太跳快三的时候,一激动,心脏病发倒地猝死了。”小妹道。
“这么突然,那那个靓仔呢?”阿鹏被这消息弄得心情很差。
“靓仔跑了啊,他看老太太倒在地上,吓得就跑了,连救护车都是别人叫的,真是人渣啊。”小妹道。
阿鹏想,要是前天他在红荔公园就好了,说不定他带老太太跳老太太不会那么兴奋,也就死不了了,可惜他前天被秃胖给绑了。
下一步去哪里呢?要不茶舞再找找客户?但没钱买票啊,正在阿鹏着急忙慌的时候,老贺出现了,不行管他借十块钱吧,这点小钱他总不会不借吧。
“贺老师,今天来的早啊。”阿鹏讪笑着打招呼,“我忘带钱包了,借我十块钱买张票行不行。”阿鹏走过去小声对贺老师说。
老贺没说话,径直到前台买了两张票,对阿鹏招手,“进吧,我请你跳。”
“谢贺老师了。”阿鹏也就不客套了,再次进了舞厅。
舞厅人多腿杂,阿鹏不一会儿就和贺老师分开了,二人像两条游鱼一般各自寻找各自的猎物,老贺找的是有钱的最终可以给他资金炒期货的客户,而阿鹏找的则是能给他几百块钱的普通客户。
因为入场入得晚,普通客户早被其它舞男请走了,老贺反正无所谓,他找的那种客户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所以有得是耐心,而阿鹏则不同了,他现在在闹钱荒,闹饥荒。
约莫徜徉了有半个钟,阿鹏像上次一样,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位中年妇女,看上去像没钱的,姿色一般,所以也没舞男找她。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阿鹏想试试运气,万一不是就当送她一支舞了。
“谢谢了,我不会跳。”中年妇女道。“我来带你好吗?”阿鹏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竟是老贺,阿鹏心说贺老师啊贺老师,虽说是你帮我买的门票,但你也不该抢我生意啊,贺老师仿佛看透了阿鹏的心思,只在他耳边说了句:“不是你的菜。”便笑脸迎了上去,水蛇似的细腰扭了几扭然后深鞠一躬,伸手做着邀请的姿势,女子说“谢谢了,我不会跳。”但老贺不为所动,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大概过了半曲的时间,中年妇女终于被老贺感动了,起身拉住老贺的手,两人走向了舞池。
阿鹏明白了,他的脸皮还是不够厚,还需要多多磨练才是。
就这样,一直到曲终人散,阿鹏还是没有找到客户,眼见得老贺牵着中年妇女说笑着走出了舞厅,心中的挫败感前所未有。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废物啊,学了这么久的舞,居然一个客户都找不到,现在混到连饭都吃不上,睡觉也没地方睡,一无所有的地步,苍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呢。
迈着沉重的脚步,阿鹏走向红荔公园,他想像着那些流浪汉,浑身衣服油光漆黑,长发披肩而又粘在一起,脚上的鞋已分不清是皮鞋还是布鞋还是运动鞋,整个人如一滩屎一样走在街上,自己不久之后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希望不是吧,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抢位置睡一觉,昨天没睡好,又在舞厅溜了一下午,差不多30个小时没吃饭了,但身体的困倦让他忘了饥饿,也可能是饿过劲儿了,总之先睡一觉再说,不行明天找个地方洗碗,先混顿饭吃再说吧。
主意打定了,阿鹏脚下倒有了劲,嗖嗖地走到了红荔公园的长廊,果然来的早,还有很多空位,便挑了个安静的好位置,把背包垫在头下面,用衣服把脸一蒙,只露俩鼻孔,睡了。
德国佬柯黎明,春宵一夜后,见小倩还赖在床上不走,便起身给她做早午合餐,正煎着蛋,忽觉背上一阵绵软,原来是小倩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老外说:“别闹别闹,乖,我在做饭呢,别等下火把我的小弟给烤着了。”
“想不到你还这么幽默,嘻嘻,我来帮你煎吧。”小倩说着便夺过柯黎明手里的锅铲,自顾自地炒起来,德国佬心说,唉,原先以为花钱买女孩没什么麻烦,现在看来似乎要有麻烦了。
不出他所料,两人吃着早午合餐,小倩又说要做他女朋友,还说可以免费让他草十天,十天后,如果他还不同意,她就消失。
“你说什么?我中文没那么好,听不懂。”老外估计装傻,“你需要回到你妈妈,哦,不,是你妈咪身边去,否则我会有麻烦的,你的,明白?”
“你的中文我也听不懂,我就是要做你女,朋,友!”小倩也装着傻,还倔着强。老外的头要炸了,怎么办啊,我难道要找一个小姐当女友吗?
“这样吧,我们先做朋友,我教你英文,你教我中文,好吗?其它的事以后再说。”老外暂时想到了这个拖延之计。
“好啊,第一课就从今天开始呗,反正我是不走了。”小倩开始耍赖。
老外要崩溃了,“好吧,好吧,就当我女朋友好吧,先当着,不过不同居,你手机号码多少,改天我再约你,你要还不同意,我就真生气了啊。”老外无奈地说。
“耶!好,那就这样定了,”小倩开心地扑到老外怀里,两人又一次热烈地拥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