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韦安如,“这里就是以河滩闻名,你不让安如过去拍几张照片吗?”
“工作怎么交差?”
慕与潇想说,她们的工作不是拍几张照片,编几句瞎话,就能轻易交差的。
但是安如已经答应了。
因为她们看上去不太好。
慕与潇做了最后挣扎:“快下雨了。”
柳墨坚持:“快去快回。”
去的路上,天气居然又好了起来。
到达时,落日融了一层金在河水上。
岸边停着她们的车。
韦安如让凉爽到发冷的河风一吹,“我回车里坐会,我这件衣服薄。”
只剩她们两人,慕与潇说:“河也看完了,我们现在回吗?”
“这条河,夺走了嘉云。”
“那是意外。”
“我也差点……”
慕与潇打断她,认真说:“那也是意外。你答应过我会远离河岸,现在也不要靠近。”
“你看着我,我能出什么事情。”
柳墨看出慕与潇有点生气,弯起眼睛笑了:“你没看着我的这几年,我也有照做啊。”
慕与潇的神色这才好起来,她蹲下,看着把夕阳吞下去一半的河面,让自己从紧绷中缓过来。
“柳墨,你这趟找我回来,是为了你妈妈还是嘉云?”
慕与潇在低处抬头,看着柳墨在余晖下的身影,仿佛一不留神就会随夕阳一起沉下去。
“困扰你的梦魇,让你书法创作遇到瓶颈,你喜欢的笔忽然‘死掉’,让你身体常常不适的心魔,或许是你妈妈的执念。可还有嘉云的原因吧?”
“雨天,打雷,都会让你想到失去妹妹的那一天。”
“可是柳墨,连她的妈妈都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寄托,你为什么不能往前走呢?”
柳墨俯视她,没有笑意地回答说:“因为我生命中的得到太少了。”
“嘉云最爱看我写字,她的爱跟你不一样,她趴在桌子边,双目放光。她不含蓄,不克制,她夸我是柳羲之。”
“嘉云出事那天,我没有陪她去玩,因为我要练字。我觉得回这边聚餐就是浪费时间,我要见缝插针地忙自己的事。”
“跟你没有关系!”
慕与潇又有点生气了。
柳墨点了头,又摇头。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感觉到不适,感觉到我妈因为执念不瞑目的吗?从我想放弃书法,做别的行业开始。”
“她一定恨铁不成钢。”
慕与潇立即站起来说:“你不能放弃。”
“我知道。”
柳墨点头:“但人都会有一瞬间,对所有的事厌倦。”
所以她离开绍城。
“不过,只是一瞬间。”
柳墨又笑起来:“现在我想让更多的人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