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三少。”聂薇怕极了傅行野,这会连脸上的痛都忘了,不自觉地往聂长欢身后缩了缩。
聂长欢捏紧还在发麻发痛的掌心,抿着唇也有些无所适从。这种姐妹争执动手的场面,到底是不光彩的。何况,刚才动手打人的还是她。
傅行野陡然看到她这一面,不知会怎么想她。
不过转瞬她想起岑星月给他喂汤喝的事情,就一点也不担心了,反而转过脸,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聂小姐的记性好像总是不太好。之前把你踢出演艺圈的教训,你好像已经记不住了。”傅行野慢悠悠地站直身体,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挺无奈的样子,“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唐瑶瑶她们的病房,让你给她们做个伴?”
聂薇定了定神,强撑着站着,身体紧绷,连脑子都好像僵了。
傅行野等了几秒,突然皱眉:“还不滚?!”
他鲜少这样疾言厉色、至少聂薇从未见过,一时被他呵斥得脸上青白交错,身体直抖!
她的眼泪刷地掉下来的时候,她终于有力气抬腿了,赶紧埋着头走了。
她同样是先去卫生间缓了缓情绪,这才乘电梯去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库。
没曾想,遇见了还没走的岑星月。
岑星月似乎是在等人来接,一个人站在车库出口旁的马路边。
聂薇想了想,将何戎前不久才送自己的车停靠在了岑星月旁边,降下车窗笑着跟她打招呼:“星月妹妹,这个时间点恐怕有些堵车,反正我顺路,不如我送你?”
岑星月盯了眼聂薇,已经恢复情绪的她拿出顶层千金的做派,浅浅一笑:“多谢,不过不用了。”
聂薇这种级别的车,她也坐不惯。
聂薇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又说:“刚才我去长欢的病房看她,还没说上两句话,傅三少就来了,我听傅三少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公开承认聂长欢跟他的关系。”
“不可能。”岑星月不以为意地笑笑,“聂小姐,你可能不懂我们这个圈子的规矩,我们这些人要公开承认一段关系,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可是之前在华城,聂长欢给傅三少下了药,她已经跟他发生过关系并且拿到了证据……”聂薇观察着岑星月骤然苍白的脸色,故意拖长尾音,充满遗憾的样子,“我知道你们这个圈子都很爱惜名声的,所以我想着长欢要是拿这事要挟傅三少,恐怕再过一段日子,就不仅仅是公开关系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会迫于无奈而订婚、或者直接结婚。”
聂薇就不信,这么猛的消息砸出来,岑星月还能稳得住,于是又补了句:“本来在这鲸城,你星月大小姐就没几个男人能配得上,要是傅行野再被长欢用手段捆住了,唐斯淮也鬼迷心窍的话,到时候你……”
“难道我就非得在这鲸城找么?!”岑星月居高临下地睨着聂薇,“而且,像我这种条件,就算不找男人,照样会过得很好!”
“话是这么说,可你刚不也说了,你们圈子里的婚姻大事不是自己决定的。所以到时候,你家里难道不会为了某些方面的考虑,非要找个男人把你嫁了么?”聂薇粲然一笑,“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去争一个门当户对、自己又喜欢的男人呢?”
岑星月不说话了。
聂薇笑了笑,这才将车开走了。
好久以后,岑星月面无表情地摸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才存进手机不久的号码。
她言简意赅:“你回来。”
……
聂薇一走,病房顿时就安静下来了,最后还是傅行野缓了声线:“小结巴,还不过来扶我进去?”
“你找岑星月扶你吧,找我做什么。”聂长欢的情绪被聂薇的出现激化,这会儿脑子嗡嗡直响,脱口就说了这句话。
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又羞又恼地偏过了头。
傅行野笑了一声:“我的小结巴果然是吃醋了。”
“才没有!”聂长欢快速否认,否认完了又觉得这三个字干巴巴的,干脆抿着唇不说话了。
傅行野挑了挑眉,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往里走。
聂长欢终究是担心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看着他就要撞倒桌上放着的玻璃花瓶了,聂长欢想到上次他手心手背都血肉模糊的模样,再也扛不住了,立刻就奔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傅行野立刻就收住了步子,他勾了勾唇,反手将她圈在了自己怀中:“不是不打算理我?”
“……”聂长欢扶着他往沙发里走,想起自己昨天主动亲傅行野的事,一时情绪复杂,最后都化作了委屈和难堪。
可是这次是傅行野救了她,傅行野的身体还因此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所以即便心里再委屈再生气,她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忍着。
不管傅行野当着她的面和岑星月那样亲密,是根本没把昨天她主动的那个吻放在心上,还是说他现在后悔了,所以故意要拿岑星月来让她知难而退,她都无话可说,更不可能还趁着这个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要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样不要脸和不矜持的事情,她永远都做不出来的。
于是她咽下自己所有的情绪,任由傅行野搂着自己,弯了弯唇:“现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有什么资格不理你。”
这话带着浓浓的怨气,聂长欢自己也没料到自己还是没忍住,无语地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