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海水的倒影中出现,苏木从长生宗后,带着众人乘上离岛的船。
下船后,众人就要分别。对于八爪鱼傅姐姐,阿啾格外地不舍,是以夜里缠着傅乔读话本子。苏木也不舍隋真儿,于是掏出了珍藏的浮光白、黄粱梦,与隋真儿在月下对饮。至于阿钰,他早就抱着枕头到梦里头去了。
“给你。”苏木取下腰间一枚储物袋,系在隋真儿的腰上,没来由的,她伸手环住白衣仙子的细腰,依偎在其怀中,嘴里嘀咕着,“里头都是助你突破金丹的好宝贝,不许送给你的师弟、师妹。这都是我辛苦攒下来的,很不容易。”酒劲儿太大,苏木晕过去前,似乎听见隋姐姐说了什么,但她那时醉的厉害,记不起半句话。
一只小手摸上苏木的脸,苏木睁眼,阿啾坐在她的床边:“苏夫子,你醉了三日,真儿姐姐与傅姐姐昨日已经下船了。真儿姐姐说,她会来寻你。傅姐姐说,你记得给她去信。”阿啾掰着手指头将自己要转告的事情都说完,又扯了扯苏木衣袖,“阿钰哥哥的师伯在外头等你。”
阿钰的师叔,莫非是玄素?苏木施了个清洁术,祛除一身酒气,拉着阿啾往门外走去,阿钰见苏木出来,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师伯说你今日会醒,果然是真的。”
苏木接过茶,本想饮下,见到一满脸胡茬的大汉蹲坐在阿钰身旁,一身的痞气,活像个街头混混:“阿钰,你过来。”她将阿钰唤到身后,蹙着眉头对大汉道:“你是慕君师兄?可有证据?”
“他与画像上的大师伯长得一模一样。”阿钰从苏木身后探出头,兴奋道。苏木转身将他按下去,“皮相、外貌都是可以伪造的。”
“小木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苏木上下扫视对面的男子,她可没有半点印象,眯起眸子道:“你倒是说说,我何时见过你?”
“论道大会上,陈夫子曾带着你与苏青远。”男子撩开挡在眼前的刘海,露出额头上的一道长疤。
苏木一连追问好几个问题:“我给你倒茶,是什么茶?什么颜色的杯子?是左手倒茶?还是双手一起倒差?”
“你没给我倒茶。”男子收回手,“你给陈夫子和苏青远倒了茶。”
“阿钰,你来问他。”苏木转动茶杯,看向里头漂浮的茶叶,饮下一口。
阿钰问道:“我师父小时候尿床,尿在什么上了?”
噗嗤一声,苏木连连咳嗽,她从未想过阿钰会问这种问题。阿钰转头问她:“小师叔,你没事吧。”
男子道:“小远尿在师父的羽纱衣上,我与玄素担心师父发现,将那件衣裳藏起来,小远自己又翻了出来,三人一起挨罚。”
“罚了什么?”
“亲手洗尿布。”
阿钰抱住苏木胳膊,坚定点头道:“小师叔,他是真的大师伯。”
慕君走过来,拎起阿钰,掂了掂重量,颇为嫌弃的口气道:“也忒轻了,你小师叔不管饭吗?”
“阿钰哥哥顿顿吃肉。”阿啾站出来为自己师父正名。
“你也怪瘦的。”慕君拿出两瓶丹药,放入两个孩子手中,“此药大补,一次一粒即可。”他又拿出一箱子新奇的玩意儿,让两个孩子到一边玩去。
“慕君师兄是来看阿钰的吗?”
苏木打听着他的目的,据师父信中所言,他不是个闲人。她能感受到,眼前的男子修为已有元婴。
“送你们一程路。”慕君的目光撇向阿啾,“宝珍阁的东家传信说有人将她的消息高价卖出去了,他已拦下部分。”
他一个元婴修士出现在此处,意思不言而喻,有元婴修士盯上了阿啾。
苏木拿起茶壶为慕君倒茶:“那就只管来,我的徒弟,除了师父,谁也抢不走。”
“真不愧是白前辈的徒弟,口气是一样的狂妄。”慕君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指着船头,“那来了个金丹,瞧你徒弟两天了。”
苏木顺势看去,一位黑衣剑客立在船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阿啾。
“金丹中期,不足为惧。”
话音一落,青袍道人已闪身到了船头:“怎么,觊觎我的徒儿?”
“你也配?”黑衣剑客扫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不屑,苏木笑了,“你看起来,很弱。”
没有多言,一道血莲突然出现,将黑衣剑客击飞。在阿钰的眼中,他甚至都没看清小师叔是如何出的招,听不到阿钰的动作,阿啾也转头向打斗的方向。
“你们两个小鬼,过来坐。”慕君朝两人招手。
黑影似黑蛟从海水中一跃而起,却被血莲剑意再度斩落。血雾中的红眼剑修,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道:“你的剑招软绵绵的,没劲儿。”
“血眼修罗。”有人认出了苏木。他们当中,有惊恐的,有欣赏的,还有一些人是皱着眉头的。
苏木立在船头,任凭黑影怎么努力,最后都被苏木一剑送到海水中。这人,还没松涛城那只金丹魔种厉害。眼中血红逐渐褪去,苏木正要抬腿往回走,一道磅礴的剑意横空而来,血红迅速充满眼眶,苏木飞身迎了上去。
“她不怕死吗?”一位观战的路人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