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浪,鸿鹄界中的各大宗门世家,人人胆寒。原因无他,他们都用魔种控制下界。谁能料到,一个小界能涌出这么多的力量,反噬罗家。
“白鹭书院,待凡人弟子与修士弟子无异?”
“自他们在鸿鹄界收徒起来,一贯如此。而且,他们还在凡间开设学堂,传授凡人技艺、学识…”
“白鹭书院有一物,名为伸冤榜。凡修士、凡人有怨者,皆可将冤情贴上榜。”
“根据记载,每年门中因保护凡人而死的修士弟子,数量远多于在外打斗而死的弟子,每年用于凡人弟子的开支大于修士弟子。”
“任姐姐,你去书院读了几年书,就对修士改观这么大了?”
“我也不瞒你们,白鹭书院的夫子们,知道我并非诚心实意,但他们待我如常。你们可以去白鹭书院走一走,听一听。我申请去建设外派学堂,诸位可送家中晚辈来我的学堂。”
白鹭书院,落月峰。
石桌上,苍老面容的妇人坐在石凳上,眼睛怔怔地看向秋千上的青袍道人:“小姝,你都长这么大了。”
苏木问:“哥,她在叫谁?”
苏青远回答:“叫一个死人。巴梓婧,还打亲情牌?杀小木头的时候,没念及亲情,这时候晚了。天道不认可你是小木头母亲,白夫子才是。”
巴梓婧一拍桌案:“逆子,我是你母亲。”
“是是是,你不杀我,是因为那时我还有用。但你我的母子情意,早就磋磨没了。我不忠不义不仁不孝,道德绑架我,没用。”
“我想成仙,我没有错。”
苏青远替她斟茶:“父亲为你准备了神罚之骨,可惜没来得说就被你杀了。你又取走小木头的剑骨,那我只好将神罚之骨给小木头了。”
巴梓婧冷哼一声:“苏青远,你以为那是个什么好东西?”
苏青远的手一顿,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神罚之骨,以杀罚人,她成长得越快,体内的煞气也就越多,煞气形成的煞神也就越厉害。倘若她无法在成神前,斩杀体内的煞神,自然只能被煞神吞没。”
“不劳你费心,我早就杀到了第十八层。”苏木脚尖蹬地,秋千越晃越高,“哥哥,我与仙人做了个交易,我暂时不杀煞星,她就将我的一身功德还给沧澜界,此后,再无上界修士能进入沧澜界。”
巴梓婧恍然大悟:“是你做的?”
玉面书生站在门外,苏木松开秋千飞了出去:“哥哥,小师弟来找我,我就不打扰你和巴前辈叙旧了。”
巴梓婧不信任何人,哪怕她的血亲,在成仙的道路上,谁拦她,谁死:“你那么信任她?”
“巴梓婧,你这种可怜人,永远无法感受什么是安心的信任。”
苏青远看着两个小人拉着走远。
“师姐,我用这具剑骨制成的傀儡,你只需要将你的剑招输入,就好像另外一个你。如此一来,阿啾每日只需要向这位傀儡前辈学习。”傀儡的外壳是一个铁制的小人,像十八岁的苏木。
“师姐,我接到一个外派学堂的任务,能陪我一起吗?”明亮的眸光中写满期冀,苏木心头一软,“走吧。”
三名修士弟子,十名拖家带口的凡人弟子正在飞舟上等着。见一青、一白两道人影走来,面色一喜:“人到期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抱歉,我们来迟了。”
“盛前辈,没到出发约定的时间,怎么能算来迟。这位是?”说话的弟子看清青袍道人的面容,愣在原地,随后发出一声尖叫,“苏前辈,是苏前辈。”他激动地跳到同伴身上,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的激动。
旁边的凡人弟子及其家眷听清是何人,无不露出尊敬的目光。
“在这里,我与你们一样,是开设学堂的书院弟子。在教书育人方面,还得多多仰仗你们。”苏木朝凡人弟子一揖。
她的谦逊让众人间的隔阂消失无踪。
他们前去的地点是大夏国的永安郡。
盛泽稷将书院文书交于郡守,再跟着郡守派来的人,到城西的一处荒地。
任玲琅出来前翻阅过典籍,白鹭书院设立学堂,不与民争利,只开设在贫苦之地,就连学堂都需要夫子们亲手打造。
以往外派的修士弟子大多实力低微,但他们这群人及其幸运,队里跟着两个大佬。原本,需个把月的时间建造学堂,如若遇上天气恶劣,还会延工。但眼下,三日内,他们就将学堂搭建好了。
招生那日,苏前辈在后厨闷着。
任玲琅帮着烧柴火,问:“苏夫子也会做凡人的吃食?您这手艺,我都不曾学过呢。”
“以前跟着一户做豆子的人家学的,你尝尝。”苏木盛出豆浆,递给灶火前的夫子,“再煮一会儿,让来报名的孩子尝一尝豆花。”
“苏夫子,在你眼中,似乎凡人与修士没什么不同。”
“任夫子,倘若有一天,大千世界中没了灵气,修士也没修行的途径。那时,凡人与修士有和不同?或者说,凡人找到了另外一条,不依靠修行也能变强大的途径,修士的优势又在何处?”
苏木的话,将任玲琅问住了。
等她再回过神来,苏木已经提着桶出门了。
三日后,八十名学生招齐了,按照各自的兴趣爱好与特长分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