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恨恨道:“我还没有那么愚笨,连这么明显的暗示也瞧不出来。好了,此次入京,需得低调行事才行。”
“我久居封地,真是闭目塞听。”
时鸣俏皮地轻摇江行的袖子,“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只两年没见,哥哥说一句仕途显达、青云直上也不为过呢。往后可要多多仰仗哥哥?”
两根手指捏着衣襟,晃得江行心如擂鼓,脑子也有些发昏了。久不居温柔乡,如今再想,竟恍如隔世。
江行耳根悄悄红了:“又胡说八道。走吧,你该去见陛下了。”
好端端的,还没说两句话就要赶人走,真是越长大越古板。时鸣故作失落:“哥哥居然都不留我。”
江行无奈:“荒唐,我如何留你?好啦,从陛下那儿回来再说。”
旧友相见今非昨(一)
时鸣久不在京城,此番回来,是一定要同陛下多说说话的。等到了下午,陛下才肯放人。
起得太早,时鸣回时,江行尚在午睡。
窗外雪已经停了。时鸣没让人叫醒江行,自个儿蹑手蹑脚走到他床边,细细端详着那张脸。
平心而论,江行生得确实好看。几年前尚带着一丝清澈的稚气,如今再看,容颜虽未改,倒是多了几分沉稳。
这个年纪,说年轻不算特别年轻,说老根本沾不上边,在二者之间江行寻到了一处微妙的平衡,令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江行紧闭双眼,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的意思。时鸣心血来潮,拿流苏扫了扫他的眼睛,果然见眼皮子下睫毛轻颤,是一个要醒过来的模样。
眼睛还未睁开,时鸣的手腕先被抓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笑,说话时还残留着鼻音:“顽皮。”
时鸣被攥住了手腕,压根没想着挣脱,反而献宝似的晃了晃:“瞧瞧这是什么?”
不等江行答,他自个儿先说:“虎符。漂亮吗?”
江行松开了钳制住对方的手,笑了:“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一只狐狸拿着流苏,在摇尾巴。”
他补充:“很漂亮。”
时鸣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故意发问:“狐狸还是虎符?”
江行不害臊答:“是你。”
“不担心我?”
时鸣转着虎
符,仿佛就当它是一个什么小玩意儿,“不怕我有去无回么。”
江行赶忙“呸呸呸”了几声,道:“净胡说。担心,怎么不担心。陛下要派你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挽留过了。可惜,没说动。”
“虽然不是什么大战役,但高低也是要上战场的。你要是打不过了,记得跑,听到没有?”
“你觉得落荒而逃丢人,那对外就说你已经死了,然后我带你回岭南,我们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保命要紧,不要逞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