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没有隐瞒,点点头,“对,像是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在进行下去。她唯一想要除掉的,就是三皇子,并保住她母亲。”
沛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苗头,却一时说不上来,“大小姐莫不是碰上了什么奇遇,所以……”
嘭地一声,院门又被撞出一声巨响,伴随其后的一道豪爽粗犷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孩儿们,师傅我又回来了!”
“觉缘师傅?”
青龙先是一愣,而后换过神来,赶忙起身去迎他过来坐下,满脸堆着亲近谄媚的笑容,“您老可算是回来了,正愁着些事情,盼着你赶紧回吶!”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尉迟嫣都没反应过来,手边的位置上,就已经换了个人。
名为觉缘师傅的人,是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颈挂佛珠,模样粗犷,但笑容和善的秃驴。人看着孔武有力,说话也是底气十足,笑得慈眉善目,就是块头比常人要大多。
是个大人物啊!
尉迟嫣看着他,一时竟想不起书中有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物。应该是出现过得,只是篇幅太小,状似一笔带过的事儿。
并没有交代清楚,李梵的这位师傅后来怎么了。
倒是提到过一句,四皇子被三皇子冒用圣旨处死之后,曾有一名魁梧汉子夜袭皇宫,只为刺杀已经称帝的三皇子。可惜没成功,这人于宫门处被射杀,尸体还被挂在长安城的城门外三日。
再后来,替这名魁梧汉子收尸的人,是边关一处小寺庙的一行苦行僧。
尸体被他们带回去半月后,新帝以剿灭匪寇的名义,让那座城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李梵的觉缘师傅,似乎是西关城里一座小寺庙的修行和尚。此番进入京都,算是受故人所托。
那……
“哎呀,这个漂亮的小娃娃,就是阿巳的刚过门的新妇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和善的笑意,不笑的时候看着挺凶的,实则重情重义。
李梵笑答:“嗯,刚过府三日,今日也刚回门回来,正巧在吃午膳。师傅,您要不要来点?”
觉缘摆摆手,笑呵呵道:“不用了,再做也是麻烦。我带了些干粮,在路上吃过了。”
“甚好。师傅没见过她,我给介绍介绍。她是廷尉尉迟大人家的幺女,名叫尉迟嫣,您叫她嫣儿就好。”
李梵笑得轻松,“正好赶上您回来,我先前就和她保证过了,等您回来就让你帮忙教她识文断字,若是有空闲教一些拳脚功夫就更好了。”
“嘿,你小子还会给我安排事做,你平日的课业基本功可有落下?”
李梵:“自然是都有温习,并未落下。”
觉缘点点头,甚是满意,转头看尉迟嫣,和善地说:“你是,嫣儿。”
尉迟嫣不敢懈怠,赶紧点头。看了看李梵,得了首肯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喊道:“觉缘,师傅。”
“既然是一家人,那还叫我法号就生分了,随阿巳一同叫我师傅就行。”
尉迟嫣又是下意识去看李梵,觉缘察觉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李梵,粗眉一横,“怎么问她啥,她凡事都要先看着你。阿巳,你实话跟我说,在她过府这几日你是不是虐待她了?”
“师傅,我哪敢啊!”李梵苦着脸,连连喊冤。
“那她怎么频频看向你?”
李梵斟酌了片刻,“许是…怕生。”
觉缘:“……”
尉迟嫣的心中已经吶喊起来了。
对,没错,就这样宣传我!我是i人我最狂,纸上刀人最最忙。
我就是个柔弱无害的小女生,不要那么粗鲁。
“尉迟鹄的幺女啊。”觉缘皱眉想了想,表情逐渐狰狞凶恶。忽地一拍大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回来看尉迟嫣,憨厚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大馋丫头。”
尉迟嫣坐着,都免不了脚下一滑,“……”好新颖的句子,好小众的词语,好夸张的字眼。
我怎么就是大馋丫头了?
“哎呀,十五应该是见过你的。”见她一脸茫然,觉缘笑呵呵地说。
李梵诧异,“小舅舅见过嫣儿?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不知道?”
“啥事都让你知道,你小时候还能被叫大馋小子?”觉缘说到这儿,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表情里也流露出一丝嫌弃之意,“还不得是你忙着吃,转头忘了自己刚回京都的舅舅。他本来给你买的白玉糕,就送给一个跟了他半路的小丫头。”
李梵:“……”
“师傅……”
尉迟嫣幼时的记忆有些许混乱,觉缘提醒之后,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段不堪却也暖心的记忆。
那是,她才五岁,那应该是李梵的三舅舅战死边关,他小舅舅偷偷回了京都一趟。
回来的那日是宫宴,尉迟府有头有脸的都收拾收拾进了宫,府上只余下她一个主子不像主子,仆从不像是仆从的庶出小姐。
有尉迟姝的命令在前,厨房的人仗着嫡小姐的势气也不给她准备饭食,而房阿娘带走沛儿,说是离府休憩两日。蹭不上沛儿多余的饭食,她那日饿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胆子也不由得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