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咎的坟里,除了骨灰盒,就是一些不值钱的废纸。
比如他打败祝宵险居第一的成绩单,比如当年写了“双子星”的那张报纸,又比如他自己打印的“杰出青年”名单截图,祝宵名字在他后面。
硬要算的话,都不如骨灰盒里装的面粉值钱。
管家委婉地说:“祝先生可能会不高兴。”
“……哈,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第一次惹他不高兴。”这样说着,邬咎的声音却没刚才那么强硬了,“算了,先别装。”
在管家了然的目光下,邬咎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自己改口的理由。
“监控太丑了,不符合我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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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宵回到家,心情还是很微妙。
邬咎竟然是真的死了……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死了,毕竟还可以用阴阳通app跟他说话。这样看,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可是,邬咎就这么死了?
祝宵莫名觉得心烦,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那个流氓软件。
祝宵直白地问:【你怎么死的】
邬咎几乎是秒回:【就是猝死】
为了让这个理由变得更加逼真,他还填充了一些细节进去:【我那段时间经常不舒服,感觉快死了,所以把遗嘱都提前立好了】
祝宵皱着眉刨根问底:【你哪里不舒服?】
印象里,邬咎一直生龙活虎的,除了偶尔脑子有病,没见哪里不舒服。
邬咎随便扯了个“头痛”,然后给他打预防针:【先说好,你别自作多情,我的死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确实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祝宵又问:【那为什么找我给你上坟?】
邬咎理直气壮地回:【不找你找谁?我那学生论文都写不明白一看就靠不住,院长一把年纪了都快入土了,其他人我又不认识。】
祝宵打了几个人名过去,都是他们共同的同学或者同事。
邬咎每个都说“不熟”“没印象”“有这号人?不会是你编的吧”。
祝宵有点无语了:【你那脑子记得住什么?】
邬咎还真记得一件要紧事:【你跟我签了协议,要给我上坟】
而且这事还没完,邬咎接着就开始记仇了:【你在我坟头吃东西,对死者毫无敬意】
邬咎简直是在控诉:【而且你还分给白管家吃!!】
说到这里,邬咎就心里苦。
回地府这些时日,他吃的都是阴间菜式,有些做成阳间菜肴的模样,但入口还是一股香灰味。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阳间呆了这么久,他现在非常不适应。
简略地讲完自己的处境,邬咎阴阳怪气地说:【我在下面过这么惨,爽死你了吧】
然后又说:【在我坟头跟别人一起吃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他已经憋了一天了,这下终于不吐不快。
祝宵沉默了一下,打了四个字过去:【好好说话。】
那头邬咎对着手机哼了一声,“看不懂?理解能力真够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