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眉眼一弯,唇边的笑容好似芙蓉盛开,格外动人。她迫不及待地爬上歪脖子树,在锦瑟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翻上墙头。然而已经有官兵朝这边过来了。
“锦瑟,你快上来,快点呀。”
眼看官兵快要发现她们,锦瑟面色一沉,说道:“公主,你快走,奴婢留在这里拖住他们。你快走啊。”
穆清的心中担心锦瑟的安危,却看到官兵的脚步愈发逼近。她心头一紧,默默祈祷着锦瑟不要有事,继而一个翻身掉到了隔壁的院中。“砰”的一声,钻心的痛疼向她袭来,浑身好似散架了一般。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好不容易快走到院门口了,却看到官家的马车停在了小院的门前。穆清暗道“不好”,只得转身躲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出了小院,乘着马车离开了。
穆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逃之夭夭,谁知刚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锋芒一闪,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猛地心头一惊,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下一秒,只见一个身着灰白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那男子目若朗星,面若冠玉,眉眼之间清新俊逸,温文尔雅。他身前绣着的仙鹤在云间畅游,与他的气质混为一体,好似天上的白鹤仙子,让人心生向往。
“你是何人?”
那带着磁性的嗓音令穆清心中一颤,方才回过神来。她定了定心神,说道:“你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呢?天子脚下,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吗?还不快放了我。”
“放了你?你鬼鬼祟祟翻墙而入,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那男子往前凑了凑,目不转睛的盯着穆清说道,“这里可是驿馆,接待异国使臣的地方。”
“驿馆?”穆清轻轻咬了咬下唇,暗暗想着:不好,怎么翻到驿馆来了,这下好了,真的要被皇兄给抓回去了。不行,不能暴露身份。穆清微微抬眼,这才看清眼前那男子的发饰与衣着,看样子是大梁的人。
穆清身后的男子身材高大,鬓若刀裁,浑身带着一股杀气,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之人,“主子,别跟她废话,这女人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刺客,属下这就办了她,以除后患。”
“慢着。”
耐人寻味
秋日的长风微凉,吹落了枝头的枯叶,那叶子随风而动,落下了几分凄凉。天边的日暮低垂,红霞藏在厚重的云朵后面,染红了半边天际。那颜色绚丽夺目,让人如痴如醉。
萧辙目若朗星,眼中的辰星闪烁,带着几分欣赏之意。她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纵是简单的衣裙,也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高贵的气质。他眼前的女子柳叶眉杏花眼,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睛好似一泓清泉,那清泉之中好似有辰星散落,让他心头一痴,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方才她倚坐在墙角,面上带着灿若桃花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春风,在他的心中落下了圈圈涟漪。不过是惊鸿一瞥,已足以令他乱了心智。
“你叫什么名字?”萧辙柔声问道。
穆清眉眼一弯,巧笑嫣然。她的笑容好似熹微的晨光,照进人的心里。“冉冉,我叫冉冉,我是隔壁锦绣苑的绣娘。”
萧辙目光微沉,淡淡的说道:“先把她关到柴房里,等调查清楚她的身份,再做打算。”
白子佩剑眉一横,说道:“是。”便压着穆清往柴房走去。
“喂,你抓我做什么,我真的是绣娘啊。”穆清清秀的声音回荡在驿馆的上空。她眼中带着几分畏惧,只觉得肩上的长剑闪着寒光,令她不敢挪动半分,只得任由白子佩押着走到了柴房。
天色渐暗,有一轮皎洁的皓月停在当空,那月光如影如纱,带着几分朦胧之美。
驿馆的客房中,萧辙端坐在桌前,细细的品尝着菜肴。他眼神飘忽心神不定,又想起白日里那个女子的模样,不由得浅浅而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陌生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殿下。”白子佩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那女人果然是个骗子,属下方才去了锦绣苑,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冉冉的绣娘。她一定是南陈派来谋害您的奸细。”白子佩此人刚正不阿,是个一根筋的直肠子。他从小在军营中长大,习武之人少了几分细腻,并不懂得察言观色,所以很多时候,他都猜不透萧辙的心思。只是萧辙的心思,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看透呢。
萧辙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白子佩问道:“晚上可有给她送吃的?”
白子佩微微一愣,继而抓了抓耳朵,“没,还没呢。”
“准备一些饭菜吧,我给她送去。”
白子佩的脸上蒙蒙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总是不知道他的主子在想什么,“哎,是,殿下。”
昏暗的柴房到处都是灰尘,房内只放着一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地上随处可见的干柴和干草。南边的墙上有一扇小窗,窗外的天色渐渐昏暗,有一轮半月停在窗前。秋夜的风渐凉,透过窗子吹进房中,穆清只觉得浑身冰凉,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孤寂与害怕,只觉得鼻子一酸,落下两行清泪来。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人缓缓地推开。一盏明晃晃的油灯离她越来越近。穆清眯着眼,待那人走进了才看清楚。
“你怎么哭了?”萧辙提着油灯和食盒进到柴房,见穆清蜷缩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泪痕,竟忍不住的带着几分疼惜之情。这个姑娘还是白日里那个倔强、毫不畏惧的女人吗?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