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闻言,心中好似被敲了一棒。她一把推开萧辙,瞪着他说道:“萧辙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你又提陛下做什么?”
萧辙轻轻扯起一边嘴角,冷笑一声:“我不过就问了一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紧张?”穆清有些怒了,眼底带着不悦之色,“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好啊,你不是好奇我和陛下怎么相处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是,陛下是日日都来宣室殿,但他每日都批阅奏折到很晚。我睡的时候他在批奏折,我早上醒的时候他已经去上早朝了。这下,你可满意?”
穆清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就不该冒死出宫来见你。”说罢转身而去。
萧辙见穆清要走,一把抓住穆清的胳膊,“冉冉,你别走。我知道我不该问你,难道我心中就不该有顾虑吗?”
萧辙死死地拉着穆清,一把将她揽到怀中。
穆清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萧辙的怀抱,“你放开我。你知道不该问你还问我,你就是不相信我,若我和陛下有夫妻之实,我何苦冒死来找你?是你的话戳痛了我,令我心寒。”
就在这时,有个卖东西的小商贩走了过来,以为他们二人在打情骂俏,便上来推销。只听那小商贩笑眯眯的说道:“公子夫人,买个同心锁吧,挂到咱这桃树上,便可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买了同心锁,送桃子,可划算了。要不要来一个?”
穆清瞪了那商贩一眼,冷声喝道:“不买不买,谁是他夫人。”
那小商贩微微一愣,撇着嘴打量了穆清一番,继而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是夫妻还在这儿搂搂抱抱,不知羞耻。”说罢便转身走开了。
穆清闻言,立刻火冒三丈。她一边想要挣扎开萧辙的束缚,一边对着那商贩吼道:“你说什么呢你,谁不知羞耻,谁不知羞耻了?”
穆清说着,眼眶一红,盈了满眼的温润。
萧辙将穆清抱在怀中安慰道:“好了冉冉,谁说你不是我夫人了。我们是立过婚约的,在我心里,只认你一个夫人。”
穆清嘟着嘴,泪眼朦胧的问道:“真的吗?”
萧辙捧着穆清的脸颊,为她拭去眼泪,“当然了,我的冉冉最美了。你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让你伤心。你别生气了好吗?”
穆清点点头,扑到萧辙怀中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萧辙道:“其实我有很多种方法把你留在身边。我可以在城外买处宅子,让你住进去,也可以让你假死换个身份。可我不想让你隐姓埋名过一辈子。我想让你穿上鲜红的嫁衣,八抬大轿把你抬进齐宣王府,我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萧辙的妻子。”
“可是……”穆清犹豫道。
“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萧辙拉着穆清找到刚才卖锁的小商贩,“这位大哥,你方才说错了,这就是我夫人,只不过还未过门罢了。”
小商贩赔笑道:“哎呦哎呦,方才是在下眼拙,实在抱歉。二位可是来买锁的?”
萧辙拿出钱袋,买下了一把同心锁。
小商贩道:“二位稍等,容在下在锁上刻下你们二人的名字,图个吉利。你们二位留个地址,等桃子成熟的时候,我们自会把桃子给您送去。”
萧辙拿起笔,写下齐宣王府的地址,“我们二人是王府的下人,等桃子熟了,送到王府就是。”
“哎,好嘞。”
暮色苍茫,穆清望着萧辙英俊的侧脸,不由得慧心一笑。春风轻抚,吹起萧辙鬓间的发丝,更添了几分仙气。渐渐地,穆清开始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喜欢眼前的男子,因为他会发光。
敢爱敢恨
穆清回到皇宫时,天色已然不早了。微风吹过柳树的枝条,带来丝丝凉意。穆清一袭白衣,穿过宫内的长街,刚过了个转角,便看到白日里驾马车的内侍从宣室殿走了出来。
锦瑟站在穆清的身后,低声说道:“公主,那不是白日里驾马车,送咱们去灵山寺的内侍吗?怎么从宣室殿出来了?”
穆清眉眼淡淡,轻声叹了口气,“想来是陛下已经在里面的吧。”
穆清一想到萧九辰那张冷酷的脸,便一步也不想往前走了,可是无奈,不回宣室殿又能去哪呢?这诺大的皇宫不都是萧九辰的吗?一想到此,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长风穿墙而过,吹起穆清翻飞的衣袍。她面容淡然,朝宣室殿走去。谁知她更走到宣室殿的门口,便有几本奏折向她飞来。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几本奏折“唰唰”地掉落在地上。紧接着,萧九辰冷肃的吼声从殿内传来:“‘收回成命’‘收回成命’,这一个个的,全都在为卓旭仍求情,朕不过是收了他手中的兵权,就有这么多人替他说话,若朕要是取了他的狗命,岂不是要造反?”
“陛下消消气。”周长生站在萧九辰的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安慰的说道,“不过都是些国公大人提拔上来的人,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为国公说话的。陛下也知道这个理儿,不必理会也就是了,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呢?”
穆清站在宣室殿门前,见雪鹭站在殿门口相迎,便开口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雪鹭随手捡起地上的奏折,苦着脸说道:“公主,您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陛下今日在宣室殿发了多大的脾气,还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了,只留了周内侍伺候。”
穆清目若剪水,面色平静,接过雪鹭手中的奏折说道:“想来还是为了国公大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