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昀没有回答。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周庭沅窒息的喘息声。周庭昀的手仍在收紧,一点点地挤压着周庭沅的生存空间。
周庭沅徒劳地抓着周庭昀的手腕。
他原本也并非彻底无法反抗,多年的训练让他完全不用惧怕周庭昀之类的alpha。
但他不能。
他的生死握在周庭昀手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庭沅的脸色从发红到涨紫,推着周庭昀的手也越来越失了力气。
就在他的手即将失力掉落时,周庭昀的力道骤然一松。
周庭沅双膝一软,狼狈地跪倒在地。
他一边重重地呛咳着,一边艰难地抬起头。生理性漫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无力地深呼吸着,看不清周庭昀的表情。
“你不知道?”周庭昀的声音传来。
“我不知道。”周庭沅哑着嗓子,第三次重复道。
他说完,短暂的几秒安静后,周庭昀掐住了他的下颌。
“本来打算放过你这一次。”他说,“但现在,我不太想了。”
周庭沅双眸失神地望着他,什么也没说。
“试一下吧。”周庭昀语带笑意。
“试试真的停一个月的药,你会怎么样。”
……
周庭昀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即使过去了很久,周庭沅都不愿意回想那段时间的经历。大脑好像具有自动规避伤害的本能,将大部分记忆遗忘在本能中,能拾起的只有一些断续的碎片。
在那些碎片里,是一些模糊压抑的画面。
他没办法躺在床上,床是柔软温热的,能够将他所有的感官无限放大。只有躺在冰冷的地板时,他才能借着冬天的寒意将自己的神经末梢暂时冻结。
他蜷缩在地面,指甲深深滴陷入肉里,抓出一片翻转的血痕。
原来除了疼,别的感觉也能让人如此绝望,如此痛苦。
每一天周庭沅都以为自己会死掉。漫长的陌生感觉挤占了整个躯体,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是愈演愈烈,还是在一点点地消失。
混沌间,他会想:我在哪里?
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他只是无限期地承受着这样的折磨,直到第七天,窗外升起一轮明亮的太阳时,灼人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惊觉——
原来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