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何佩英还真会生。生的一个女儿四个儿子,长女就不说了,那是用笑容和张巧嘴也遮挡不了泼辣本性。
四个儿子呢?大儿子诚;二儿子和;三儿子狡;老儿子娇。一个个的,她还真生出了什么性子都有的孩子。
“交出来。”
沈卫民诧异,“啥?”
“你就给老娘装!”压低着声音的何佩英手指点着儿子,“主动坦白饶你一回;要敢抗拒,我立马喊你二哥进来搭把手。”
沈卫民呲牙,一脸心疼的,怕怕地看着自己老妈,“你是亲妈?”
“我还真希望不是。”
“算您狠。”沈卫民咬了咬牙,重重点了一下脑袋,“好吧,我交出来。不过咱得先说好了,不能全没收。”
小兔崽子,天时地利人和,你老娘我这会儿占齐了,看你往哪藏!何佩英暗乐,皱起眉头迟疑了下还是颇为艰难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沈卫民立马耷拉下双肩,侧过身,目光不来老娘,一步又一步,慢吞吞地挪到了炕梢,“妈?”
还不快点?何佩英看了眼窗口,双手就作起撸袖子的动作示意儿子速度快些,不然她就真要喊老二来一起动手搜了。
沈卫民又是一脸心疼的呲牙,咬牙双手一击他就是重重一点头之后二话不说甩开自己脚上趿拉着的鞋上炕。
何佩英连忙凑近。她就见她家小兔崽子果然是从带锁的炕琴柜里面,而且还藏在叠放整齐的棉衣裤后面掏出一包东西。
这包东西也不是很大,就枕头一半的模样,瞧着也不是很有重量的样子,就是外面包着的包裹皮怎么这么眼熟?
何佩英的嘴角连抽了一下。这混小子还真行,亏得老二结婚那会儿她还以为自己忙晕了头,忙得连块红布都忘了放哪儿。
感情他姐当时在信上说寄回来的那块红布,它就一直在这混小子手上,当时这混小子取了包裹,他就根本没想拿出来。
这混小子,那会儿还哄她来着。咋说的?他大姐许是在信里写了,寄包裹的时候又给忘了放进去,咱就当收了。
再说人家大城市来的高中生能看得上一块红布?这不,人家大城市的妈给寄件羊绒大衣不算,还整了一套新。
亏她当时还觉得这臭小子说的虽不好听,但就老二之前支支吾吾找她要钱的样子,她心里也不是对那个儿媳妇没有意见。
她就想着反正当大姑子的大女儿就是没法赶回来,可不是已经汇了一个大红包还亲自给老二两口子写信,就是少了块红布也没什么。
难怪后来闺女回来她有次提起闺女做事还是改不了粗心大意,那傻闺女就哈哈傻笑岔开话,合着俩姐弟后来串通好了。
沈卫民一脸不舍地摸了摸拎出的一包东西,狠狠心撇开脑袋递给他老娘,“给,都在这里头,说好了不能全没收。”
“呵!”何佩英冷笑一声,伸手就是一个用力抢了过来,“行呀,有能耐了,对你妈也是谎话连篇。”
听这话,沈卫民这会是真受惊了。难道还真露馅了?不可能,一准就是在炸他!“妈,在您前面,我是再实诚也没有。”
何佩英斜倪着儿子,拍了拍包裹皮,怕他还看不懂似的,她又扯了扯红色包裹皮扎起来的结,“这咋说?”
什么意思?沈卫民看了看老妈,又看了看那个还在她手中的结,虽不知何意,先果断认怂就没错,“妈,我错了。”
“错了就能没收你姐给你二哥礼物?”
沈卫民霎时明白。合着这块红布就是大姐给二哥的礼物,他就说他一个老大爷们,就是再年少也不可能在屋里藏了块红布。
刚才包东西时,他还寻思是不是哪个堂姐让他先带了块布回来后来又没要。这不是不可能,姐多了啥稀罕事多有。
还有让他带雪花膏后来又说没钱的族姐,他惯她,好心带了还打算欠钱,收回来!他就是宁愿折在手上也不当冤大头。
“不是,原本我姐就让我看着办。”应该就是这样子。谁让大哥老是瞎好心,大姐寄东西回来就会直接寄到他手上。
“全部没收。”
像不像
听到这话,沈卫民吓得一脸紧张抢东西,低声嚷嚷道,“妈,亲妈,您可得给您儿子留点,我还许了咱安安红裙子红棉袄。
一定不能给你二儿媳妇。”正好趁那祸害如今还待在她娘胎里,还是赶紧拿出来给大侄女用了,“那就是个小子。”
你又知道了?还小子。何佩英算是勉强答应了儿子,一巴掌拍了过去,拍掉他的手,悄声呵斥道:“急啥。”
谁急了?
沈卫民眼里飞快闪过笑意,脸上又是端的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不是你生的,二哥找你要,你咋就啥啥都给他?”
“混小子!还玩儿?小四还会噘嘴,你倒学学看。”何佩英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干脆放手让儿子打开。
“像不像,妈?”
“四不像。你在暗示你老娘偏心?”
“没有的事,小四还没生出来之前我也是您老儿子,能偏心到哪里去。您啊,最看重的就是我和大哥对不?”
说完,沈卫民笑笑就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边拆开打了结的包裹皮,再将一层薄薄的棉花给收到一边,他这才收回手。
何佩英其实已经在儿子拆开包裹皮时看到里面绕了一圈棉花的就是两盒子,一个未上油漆的木盒和一个饼干铁皮盒。
她也不问,就抬头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之后看了眼儿子先就近拿起上面那个未上油漆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