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
周子遇在门口,又朝屋里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才往屋里去。
小小的屋子,两室一厅的构造,无需探索,只看两眼?,就能摸清。一间被布置成书?房,房门敞开,空无一人,另一间则半掩着门,显然是卧室。
他走近两步,透过?巴掌大的缝隙朝里看去。
卧室里没开灯,拉了一半的窗帘,玻璃外是林立的住宅高楼,璀璨的光从玻璃外照进来,将房间照得昏暗。
唯一清晰的光源,来自客厅的灯,从缝隙中照进去,斜斜的一道,沿着床抹上去,仿佛印象派油画,隐隐绰绰勾勒出床上的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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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已经到了。”
汽车在一家?美?术馆门口停下,白熠看一眼?还没回音的手机,心不在焉地“嗯”一声,拿上准备好的郁金香,起身下车,在道旁等待。
大约十五分?钟后,另一辆车在不远处停下,一位保养极佳的贵妇人从车上下来,在人群里扫了一眼?,一下看到站在台阶上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熠。
“阿熠!”妇人笑着走近,一下将他的心神拉回来。
“季阿姨!”白熠走下台阶,露出笑容,将手里的一捧郁金香奉上,“新年快乐!”
昨天本说今天一早就来看望季苓,但季苓推说早上要睡懒觉,实则是不想让他刚倒完时差,就要早起赶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来看她,便约了上午一道在这家?美?术馆见一见。
这家?美?术馆是季苓一位朋友的产业,最近在举办公益展览,她要来捧一捧场。
“还是你?有心,不但专程来看我,还知道拿花儿来哄我开心,可比你?哥好多了。”季苓接过?花束,凑近感受到淡淡的香气,心情好极了,转身递给随行的佣人,吩咐道,“晚上回去,正好放到新买的那只花瓶里。”
白熠从小与季苓亲近,半年没见,此刻也十分?高兴:“我离得近,本来就应该来看望您,子遇哥是因为?忙工作上的事,才没能来陪您,不一样?的。”
他说得不错,周子遇如今管着整个大中华区的业务,明后两天都有代表集团接受政府相?关领导视察、慰问?的工作,能休息的只有大年初一这一天,自然没法赶来。
季苓并非真的责怪儿子:“哎,算了,只是好久没见他,竟然也怪想的。”
白熠笑了:“那您就回国待一阵子吧,别说子遇哥,我也想常常见到您啊。”
“还是我家?阿熠会说话,好吧,等这边几个展览结束,我就回国待一阵子。”她说着,忽然想起刚才见到他的样?子,问?,“对了,你?刚才一个人想什么呢?样?子看起来不对劲,遇到什么难题了?”
“没有,”他摇摇头,又想起宣宁,面上的笑淡了些,“只是有些担心一个朋友,她好像突然病了,刚才请子遇哥帮忙去看一看,他住得很?近,眼?下还没回音呢。”
“这样?啊。”季苓一听这位“朋友”住得离周子遇近,下意识以为?是他们一起的几个朋友之一,便没多问?,安慰道,“有子遇在,他一向稳妥,许医生也在那附近,很?快能到,你?放心,一会儿再打去问?问?就好。”
白熠点头,觉得有道理,也没再多说,陪着季苓一个一个欣赏送展的作品。
两人看得认真,有说有笑,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跟随。
“阿熠。”
待两人走到插画区,一道熟悉的嗓音忽然出现。
“真巧啊,又遇见了。”沈烟站在一幅丙烯油画旁,冲着两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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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外,周子遇顿了顿,在门上敲两下,才走进去。
床上那道光变宽了,又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连带着床上的人,也隐现不定?。
她背对着门的方向,始终没有动静,寂静中,只能听到她因感冒而发?出的细微的呼吸声。
“宣宁?”
他在床边俯下身,一手撑在床沿,再次出声唤她,仍是没反应,才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推她。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手掌恰好触在她裸露在外的肩上,原是覆着长?发?,推动间滑落下去,掌心的肌肤便直接贴在圆润的肩头。
滑腻的触感,饱满又小巧的形状,让他心底划过?一种发?麻的感觉。
可是,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她的皮肤温度高得有些异常!
“宣宁!”
手上的力道立刻加大,将原本侧躺着的人翻过?来,变为?仰面朝上,拂开她脸上的发?丝,单手扶住她半边脸颊。
“宣宁,宣宁!”滚烫的温度传至掌心,他一刻不停地试图唤醒她,“快醒醒!”
“嗯……”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怎么了?”
软腻的嗓音,让周子遇暂时松了口气。
“你?发?烧了,阿熠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他一边解释,一边在床头出寻找灯的开关,“你?吃药了吗?”
“吃药?”床上的人显然还没清醒过?来,前面的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抓住了最后几个字,“还没,忘了。”
她说着,也不管上方还悬着个正找开关的男人,胳膊撑着身子,就要从床上怕起来。
因是病着,她四肢无力,才侧身撑起一半,便坚持不住,整个人朝床边翻去。
“欸——”浓浓的鼻音传来,周子遇顾不上再找开关,赶忙伸手去捞她。
只是,他本就半弯着腰,撑在床沿上,被她撞过?来时,手掌一滑,没能稳住,为?了让她不至摔到,揽住他她的腰,连退两步,最后自己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