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缘衣是从宪翼水出来的,几个仙家莫名地竟感觉到几分阴冷,一时间气氛有些僵住,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顶不住缘衣的死亡凝视,打颤离开了。
等几人一离开,缘衣又立马低下了头,君旻却敏感地察觉到了缘衣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
君旻眼中满是心疼,他知道缘衣为何迷茫啊。这个无辜的姑娘,自生了灵识起,便整日生活在杀戮中,她唯一的慰藉就是五色石的温暖。
身边的杀戮没有将这个小姑娘拉入深渊已经是奇迹,又怎么能苛求这么一个人明白如何与人相处呢?
离墨这时端着酒杯过来了,他轻轻放到了缘衣的面前,轻笑道:“我是离墨。”
缘衣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自称离墨的家伙,她知道这人,和她一样都是自灵气幻化成神的。
缘衣性子不好亲近,这是天帝带他们回来时就告诉过他们了。他们也知道了缘衣从小的生存环境,心里对缘衣不免有些同情。
离墨本来没有指望能够得到缘衣的回答,但是缘衣说话了,声音清冷:“缘衣。”
似乎她是不经常说话,所以说话还有些滞涩。离墨当然直到缘衣的名字,他们的名字都是天帝起的,彼此都是知道的。只是缘衣愿意和他说话,是出乎他意料的,离墨甚至有些惊喜。
他的眼神愈发柔软,像是在抚慰一个受伤的孩子,轻声道:“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饮酒。”
缘衣清亮的眼眸在大殿中转了一圈,淡淡道:“我不会。”
“不会?”离墨笑,“是不会饮酒吗?”
君旻在一旁轻声道她是不会与旁人打交道。
缘衣抬眸,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苦恼,“我不会与旁人交流。”
……
离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实在是没想到缘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接下他们的酒的。
缘衣再怎么不通世故,也知道离墨的笑是好意,但是还是有些恼怒,觉得眼前的人在笑话她。
天族的人可真是讨厌。
缘衣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作势要起身离开。
离墨这才发觉自己是把小姑娘惹恼了,赶紧收敛了笑意,拉住小姑娘,轻声哄道:“别生气别生气。”
他冲着缘衣眨了眨眼,小声道:“其实我也不会和他们相处,不过没关系,都是些无关的人罢了,相处不相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到缘衣一脸懵地看着他,离墨轻笑,在缘衣身边坐下,和她讲了天帝的打算,“待会儿天帝应该会给我们帝君的称号,那些小仙不过是来巴结你的,不必理会。当然,你若是想在他们中找个朋友,那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擦亮了眼睛。”
缘衣眨眨眼,“帝君?”
离墨点点头。
因为缘衣所在的地方是宪翼水,位于魔界,那里灵气稀薄,缘衣成形的时间要比离墨晚的多。再加上宪翼水位置特殊,所以天帝将缘衣带回天界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这个时候离墨、辰烨、苍术已经在天界待了一段时间了,对天界的事情早已经有了简单的了解,自然也知道天帝的计划,也只有缘衣这个后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果然,宴会开到一半,天帝笑呵呵地打断了众人的宴饮,“众仙家都知道当年女娲大神炼五彩石补天,五彩石掉落四方,使得四周灵气相聚,生出四位神明。
按天条,修炼化身的应封为帝君,如今就以四位帝君名讳分封,众卿家可以意见?”
众仙齐声附和,“陛下明鉴。”
身份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了,只是缘衣不知是觉得离墨的话有道理还是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她仍然是最初的样子并不怎么搭理别人。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缘衣的情况好了很多。除了和离墨交谈,她还会和一起修炼的辰烨和苍术讲话。偶尔的无聊时,还会去和天河边的之女聊聊天。
君旻不喜欢那个织女,因为织女总是当着缘衣的面夸赞离墨。时间久了,君旻甚至产生一种阴暗的想法,觉得这织女怕不是离墨派来故意在缘衣面前说好话的。
然而无论君旻怎么嫉妒,他都无法否认,天界中缘衣和离墨的关系最好。
不知何时开始,缘衣会在离墨面前生气,不自知的撒娇。离墨也不像最初见缘衣时,面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疏离,而是柔情满满。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在天界众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金玉良缘的一对。
君旻跟着两人来到凡间,两人相处的模样的太过刺眼,他咬了咬牙,强压着上前扯开两人的冲动。君旻不是天族的那群眼神不好的人,他能看出来,缘衣对离墨并没有男女之情,若真要算起来,也不过是亲情罢了。
离墨扯开缘衣在他脸上乱画的动作,宠溺道:“花脸不是你理解的在脸上画画的意思。”
缘衣不信,“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离墨无奈,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觉得也绝对不会是缘衣理解的把脸画花的意思。
一旁的老者笑看着两位玉人般的年轻人嬉笑打闹,轻声解释道:“这花脸的意思啊是画画比赛,但是不是画在脸上,而是画在纸上。作画者画出一张人脸,画的最好的人是为赢家。”
老者打量了一下两人,打趣道:“凭着两位的容貌,看来今日的头彩该是二位的了。”
缘衣到了凡间就像是打开封印一样,活泼地不像话,闻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老者的夸赞,“那是。”
说完,还冲着离墨昂了昂脑袋,可爱的紧。
离墨食指微弯,十分宠溺地刮了下缘衣高挺的鼻尖,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