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算起来,也不能全怪他们,是苏橙要给他们买包子,再者他们赶过来的也算及时,只能说那刺客太过大胆,青天白日居然敢刺杀朝廷命官,居然还不遮掩,挑衅,绝对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按照家规各罚了三十鞭,现在关在柴房里,就等您醒来发落呢!”
宋恪言行事向来有规有矩,在苏橙的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体罚下人,还这么迅速,完全没有想过等她醒来后再处置。
“传我的令,把他们放出来请大夫给他们疗伤,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可是宋管——”
苏橙一记冷眼横扫过去,那下仆立刻噤声,她前段时日太忙,只顾着宫里的事,原本想着府内事宜有宋恪言便能够井井有条。
可现在看来,府上人等似乎更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行事,自己这个原本的主人说话反倒没那么好用了。
放权有时候的确能省不少心。可相应的也会带来不少隐患。
宋恪言外出时说要为她寻解药,可现在她已大好,不需要他多余出这份力,直接命人修书一封叫他回来。
可她不知,宋恪言求药的过程有多艰辛,回程路上有多心急如焚,可苏橙一封信笺告知他莫要多费功夫,轻飘飘的几个字让他这些时日的耗费的功夫都成了笑话。
跟在宋恪言身边的马夫见状问:“大人身子好了,您不开心吗?”
宋恪言自嘲一笑,“怎会?”
他只是觉得可笑,旁人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他却要折断傲骨才能求来。
在苏橙正式恢复上朝的第一天,装死的系统突然又活了过来。
它耷拉着脑袋解释道:【特定的时空事件外力无法干预,幸好宿主得救,否则我也要跟着玩完。】
这么说来,苏橙在有系统这个外援的帮助下,还是有意外身亡的可能。
天大地大都不如命大,穿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长,好多东西还没玩过呢,权势在手,潇洒未有,就有人看上她金贵的小命了。
这可不是无限流剧情,说死可就是真死了。
苏橙越想越害怕,太和殿上每次与郑阁老对视,她都有意带上几分凶狠。
意为:别想搞我,否则我也会搞你。
一场朝会下来,看的郑阁老后背有些发毛,心想是不是骂她被抓到把柄了。
等到了勤政殿,左脚刚踏进去,下一刻又缩了回来,连带着身后的景采都看出了她的反常,关切道:“丞相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歇一会儿再批折子。”
苏橙胡乱的应了几声,被人扶着坐在树阴下的石凳旁,她只不过中了几天毒,这勤政殿的折子就堆成了山,就差跟房梁上的彩绘贴上了。
看一眼,就生出生理性厌恶,看两眼,苏橙就想直接打道回府,眼不见心不烦。
她揉着眉心,思绪混乱,自从中了毒后,苏橙深感纨绔人设的妙处,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偏她要治国理政,往正面人物的方向发展,还是那句话,她根本就不是辅政的材料。
若是没有这个系统,兴许她现在也能肆意潇洒,而不是看着如墙一般高的折子哀声叹气了。
在长达半刻钟的扯皮和讨价还价中,苏橙成功的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交换,小皇帝每上朝一日,她就能选择兑换一次治国药丸。
可今日,轩辕珏并没有上朝,幸好她昏迷的那些日子,郑阁老三催四请的逼着他去了几次,否则苏橙现在只怕要苦恼死。
郑阁老也算间接帮了她一回。
总共四日,共兑换四粒。
她大概估计了一下工作量,悄悄地将两粒放进茶水中,而后递给了潜心工作的景采,“景大人辛苦,今日怕是有的忙了。”
“这都是微臣份内之事。”
景采虽有些感到吃力,但还是很勤恳本分的,接过茶一饮而尽后,再次伏案处理公务去了。
在药丸的加持下,两人如有神助,可即便他们拿出了超过旁人的速度和效率,可依旧忙到月上中空,盖因积攒的折子实在是太多了。
等二人收拾妥当准备离去时,等在门外的何常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连带着眼角冒出生理性的泪水,困啊,实在是太困了。
可这座皇城里的主人和权臣都还清醒着,他这个大太监又怎么好意思先睡呢。
在苏橙和景采处理公务的时候,轩辕珏也在挑灯夜读,经历过苏橙昏迷以至无法主持朝堂一事,他意识到想要长久依靠丞相的扶持很难,况且朝堂内外有心人太多,难保未来某日不会发生意外。
还是多学点东西好应对变化。
见苏橙他们出来,何常迎了上来,笑眯眯的说:“丞相,宫门已落钥,老奴已为两位准备好了休憩的地方,今晚就歇在宫里吧。”
时辰太晚,不允许他们说不,景采倒是没问题,苏橙……也应该没问题。
到了何常准备的宫室,苏橙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腰间的骨头都在咯嘣响,何常听见后伸出手就要为她更衣。
苏橙借着倒茶的动作避开了,随口道:“何公公,本相向来浅眠,也不喜外人近身侍奉,你交代下去,别让宫婢打搅了本相的好梦。”
丞相已经要求了,何常自然不再耽搁,将底下侍奉的人挨个耳提面命了一番后才去了小皇帝的宫殿。
皇宫不愧是金字塔顶端人物才能居住的地方,入目皆为华贵,摆设器具都是国中最好的,这是皇室身份与权力的象征。
浅浅洗漱一番后,苏橙躺在柔软的真丝被中,数那彩绘屏风上镶嵌的夜明珠,突然她感叹自己好穷啊,虽说吃穿住行都有人打点,可苏橙从未感受过挥霍的满足感,不行,等发了俸禄她定要好好潇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