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小小又见他个,怒道:“看来那天,我断你一支右手,太也轻了,该将你的命根子断了才是!”
陆子耳见状,面带微笑立在一旁,权当上观。
公孙小小斜眼见他悠闲表情,怒道:“天下狼心狗肺之人忒也多了。”
那大和尚浓眉大眼,高鼻阔嘴,身着宽大袍子,衣着破败,但身上袈裟,却光彩耀人。
他看了看公孙小小,面露不悦之色,道:“小姑娘,你砍断我这小厮右手,这没什么错。”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那断手汉子更是茫然,叫了声“大哥”却不解其意,也不敢多言。
公孙小小本以为他或许会骂自己两句,或者直接出手教训自己。却不想他反而赞同自己的所做。当下也不明其意,立在远处,警惕四周,只怕是他使个障眼法迷惑自己。
只听那大和尚接着道:“要是有个女子对我起了好色之心,大和尚定然也会恼怒,砍下她一支手,两只手,或者砍了她四肢,那也是该的。谁让她喜欢大和尚呢?”
他说话时,脸上表情随便,众人听他说有女人要非礼他,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他见众人笑了,自哈哈一笑,接着道:“所以有人要非礼姑娘,姑娘生气,那也是对的。”
公孙小小闻言,微微一笑,垂下左手长剑,笑道:“大师慈悲,果然有高见。这事确实不能怪我,只能怪她见色起意。”
那断手汉子闻言,张大嘴巴,看看那大和尚,又看看公孙小小,道:“大哥,这······”
岂知那大和尚话锋一转,颇有斥责之意地道:“哎,姑娘说的不对,这事还是怨你。”
公孙小小一怔,不自觉看了陆子耳一眼,只见他也满脸不解。
那大和尚道:“我这兄弟为什么会好色起意,那还不是怪姑娘长得太过漂亮了。便是我大和尚见了,也有几分喜欢,嘿嘿嘿。”
陆子耳苦笑一声,心道:“这大和尚这逻辑,可当真叫人苦笑不得。”
公孙小小闻言,反是一时无语,那大和尚道:“所以这事儿,要怪姑娘,长得好看的姑娘,那便是祸水,是男人的灾难。我这兄弟没错,是姑娘错啦。”
他身后众人闻言,齐齐响应道:“对,都怪姑娘长得太也好看,那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就是,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偏偏在大街上来回走动。这就是错上加错。”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忽的后头走出一个身形瘦削如猴,尖嘴龅牙之人,头顶扎着一个冲天小辫,急道:“不对,不对,大哥,这怎么能怪这位姑娘,这姑娘长的好看,又不是她的错,该怪,该怪她爹爹妈妈才是,是她爹爹妈妈把她生得太好看。”
那大和尚闻言,挠了挠脑袋,若有所思,忽的哈哈大笑,道:“对,对,你说的对,你长得这么丑,就是怪你爹爹妈妈生你的时候,偷工减料啦。”
说着拍了拍那人肩头,每拍一下,便将他拍得矮了几分。
陆子耳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逻辑可是闻所未闻。
公孙小小见他们责备起自己爹娘,心头更是不悦,道:“一群颠和尚,胡言乱语个什么?”
话音刚落,长剑一出,一抹白光闪过,剑尖直刺那大和尚面门。
他身旁一干小厮吓得后退不止,那断手汉子更是惧怕得跑到了众人后头。那日见她一出招,还没看清剑招之际,便削落了自己右手,这时又见,早已吓得不行,朗声对那大和尚道:“大哥小心,这小妮子剑法高明得很!”
岂知这势如破竹的一击,却被那大和尚双掌轻轻一合夹在了手掌之间。举重若轻之际,尽显高深内力。
陆子耳已知他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忽然担心他下恨手。忙上前一步,喝道:“且慢且慢。谁对谁错都还没有判明,怎可打糊涂架,只有脑子糊涂之人,才会不问是非,见面便打。”
那大和尚一怔,道:“这事已然明了,是怪这姑娘长得太好看,或者怪他爹妈把她生得太好看。总之就是错在她一方。”
陆子耳笑道:“非也非也。大师,你喜欢喝什么酒?”
那大和尚闻言,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尚爱喝酒啊?”
陆子耳笑道:“大师外貌特异,一看便知道,是个除了好事,什么事都会做的人。喝酒自然不在话下啦。”
那大和尚闻言,又是哈哈大笑,道:“你倒识人,我就是个酒肉和尚,人家都叫我花和尚。”
☆、君子好逑在水那头
陆子耳笑道:“大和尚,我看你英明神武,但适才的事情,可是你判得不对啦。”
那大和尚闻言,双手放开公孙小小长剑,走到陆子耳身旁,好奇地道:“什么,我不对,我哪里不对啦?”
陆子耳道:“大和尚,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喝什么酒呢。”
花和尚道:“花雕,陈酿花雕,入口似刀,入口到腹中,一路火辣生疼,那感觉倍儿爽。”
陆子耳道:“一看大师体型,就知道酒量不浅,但料想既是嗜酒之人,必有醉酒之时。大师觉得,醉酒该怪谁?”
花和尚拍了拍自己光头脑袋,道:“怪那花雕酒太烈。”
陆子耳道:“非也,非也。大师你想,两个汉子同饮花雕,一个醉了,一个没醉,他们喝得一样多,又是一样的花雕酒。一个醉了一个没醉,说明醉酒原意,不在花雕。”
花和尚一愣,忽的笑道:“对对,兄弟说的极对。”
陆子耳又道:“那能怪酿酒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