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天地如何,驸马又如何,在余云瑶心中,只有钱渊礼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回到房里,他让墨砚去拢盆火,而后将自己这些年画的画都拿了出来。
顾卿尘轻抚着画中眉目温柔的余云瑶,思绪渐远。
他是礼部尚书之子,因得太后喜爱,自小被留在宫中教养。
八岁那年,他初见余云瑶,执念初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或许是她洒脱不羁的性情,亦或是在他思念爹娘时,她递来一块枣糕,温柔摸着他的头:“别哭,我会永远陪着你。”
永远是多远,顾卿尘不知道。
但为了这个永远,他不肯娶其她人,守着对余云瑶的情意年过二十依旧未曾娶妻。
太后知道他一片痴心,终于赐婚。
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余云瑶端起合卺酒。
她说:“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他以为她在回应他的深情,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她那时是在思念钱渊礼。
钱渊礼出身高贵,但因家道中落成了罪臣之子。
在他和余云瑶成婚的第二年,余云瑶把钱渊礼接到公主府照料,这一照顾,就是五年……
想到这些,顾卿尘眼眶倏然一酸。
他以为余云瑶一直是温柔稳重的人,但他错了。
她会为了钱渊礼落泪而慌了神。
会因钱渊礼生病而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也会因钱渊礼不理她而借酒消愁……
而他,不过是被她怜着一颗痴心,在府里养着而已。
“驸马是不是冷了,奴才去给您端碗热汤来。”墨砚把火盆端了来。
顾卿尘摇摇头,将手中的丹青尽数扔进火中。
余云瑶曾说要与他游历山川,看遍世间繁华,于是他将想去的地方都画了下来,现在却不需要了。
看着燃烧的火苗,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大梦已醒,天大地大,往后他一人观看,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