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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拂动过神明耳侧的发,于是主伸出了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开,有光在那掌心停留。
至真至纯,极是佳美。
神明看那光是好的,看这世间的种种亦似乎带上了愉悦,唇角勾起,有笑意自神明面上生出。而后在下一刻,那光似乎在一点点凝成实质化作类人的形态,呈现在神明跟前。
于神明那本应当无喜无悲的璀璨金眸之所见,那造物之种种,那所有的一切,分明都是全然符合自己心意与完全的,是世之所不能及,是那至高之造物主所不能复制的奇迹。
“路西。”
神明对着那造物伸出手,呼唤那造物的名,露出那真真切切的、切实的笑意。
至高之造物主本是不可言说亦不可捉摸的,即便是呈现在路西菲尔抑或是路西法眼中的亦非是其真正的本来,可是于此一瞬间,当神明的目中映照着那似乎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当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再度显露,神明亦似乎随之而被定位。
众生之主与父从来便不因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因那众生的信仰而存在,但当晨星拂晓那再是璀璨且夺目不过的星辰再度归来,属于这造物与造主的命运开始相连接。
自此,主全知全能,主并非永远的全知全能。当这造物不再存在,那么自有永有的神明亦将开始变得模糊,开始共赴那世界的终焉。
似虚还实的光羽自身后收拢脚尖落在地面,金发蓝眸的晨星自光中来,再度来到这世间。
只是下一刻,那光变成暗,发色与眸色俱皆是被黑暗之所侵染原本光辉且闪耀的星辰似是在那一瞬间落到黑暗,呈现于神明眼中的,恰是归来的地狱之主、七罪之傲慢的主君、撒旦路西法那再是秾丽不过的颜。
“好久不见,雅赫维。”
路西法对着那神明如是言,没有拒绝,没有回应,只是任凭那至高的主牵起了自己的手,开口,发出疑问。
“你是在等我吗?”
“自然。”
神明摇头而又点头,以指尖撩过这造物耳侧的发,理所当然的做出回答。
“吾在等你,吾只是在等你而已。”
于是路西法笑,以手搭在了神明的颈侧,目光勾人且危险的发出疑问。
“但,若是自始至终,我都不曾归来呢?”
璀璨的金眸之中有混乱与疯狂在蔓延,主将这失而复得的造物与星辰揽入到怀中,轻笑,以唇落在了路西法的耳侧。
耳鬓厮磨极是暧昧与缠绵的开口,带着偏执到极致的宣言与笃定。
“吾是神,路西。”
创造世界亦是创造众生的、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
“这世间种种,界限与规则于吾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世界的创生与毁灭本在主的一念之间,而那至高之造物主的一切亦不因任何造物与生灵而定义,更不当为此而被左右。
只是主爱上了造物,神明爱上了那自始至终于黑暗里有王座而遗留的魔王。
所以主愿意为这造物而戴上枷锁,愿意于最大程度上予这世间、予这被曾经的路西菲尔之所爱过的、予这叫路西法为之而回复到最初的光的世界以自由。
一定程度上的、相对的自由。
神明不履人间事,这世间的种种那造物与生灵的烙印终将被抹去,将迎来属于自身的发展。而非是于主的指引与安排之下的,生杀予夺不得自由,只是做为被豢养的羔羊而非是有无限可能的族群而存在。
当主爱上造物,当主开始学着抑或者伪装着放手,将自己置身于那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处的层面,那么原本的不可能中,便有了新的可能。
至少于这神明而言,祂之同这造物与星辰之间再没有亦不当有任何的阻隔。
但恰如同主之所言的,主或许会等百年、千年、万年、亿年,但当主不再等待而那份属于神明之偏与执未曾被放下。
那么——
“你是吾的,你只能是吾的。”
至高的主如是言,再是认真与坦诚不过的开口,许下诺言。
“吾与你同在,而你,终将回到吾身边。”
虚空中的法则亦似乎随之而见证,眉眼骄矜且傲慢的魔王以手掐住了神明的下颔,指腹于那再是白皙与细腻不过的肌肤间缓缓摩挲。
“我讨厌你,耶和华。”
傲慢的魔王带着恶意与讥诮的开口,而后将吻落在了神明的唇上,以舌撬开这至高之造物主的唇齿,恰如同幼兽一般啃咬彼此相纠缠。
直至这之后的某一刻,虚空之中有星辰亮起这造物与造主短暂的将目光落在了那虚空之上。
路西法的眼穿过层层空间的距离落在了那转生的池水之所在处,而后又落在了那第九层背叛地狱之中,最接近深渊的位置之上。
“要见他们吗?”
神明问,眸光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深沉,却又飞快的散去,转为缱绻与缠绵,目光静静的看着这魔王。
路西法开口,摇头,将目光收回并且给出答复。
“不必。”
属于这造物与造主、神明与魔王的纠缠似乎才刚刚开始,却又似乎进行了无数年与无数岁月。
光影交错,有旖旎且缠绵的破碎乐章奏响,于那无声无息间生出,并不曾带有任何的异象与反应。
只是有关于路西菲尔、关于路西法的种种却又似乎在悄然无息之间被记起,被从那只言片语之中翻出,成为禁忌。
光与暗相纠缠神明与魔王相对立,这造物与造主终将一起走过,直至那世界的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