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平躺吧。
要不坐起来靠在床头?
何幸终于拿定主意,将枕头立起靠在床头,深呼吸了几次。
他好像听见盛斯遇讲话的声音,说什么听不清,大概是在打电话?
吴超还没走,从一楼上来,看向何幸刚走进去的房间,神色晦暗捻了捻拳头。
“小超。”盛斯遇面色凝重,带着警告和提醒。
吴超移开视线:“他搬进来了?”
“嗯。”
“他答应了?”
盛斯遇头也没抬:“他不会不答应。”说完摘了耳蜗扔在一边。
对着那扇门,吴超小声嗤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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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幸拥着被子,一会儿又觉得热了,把被子褪到肚子以下,四下打量这个房间。
干净到一尘不染,床头柜空空如也,没有缠在一起解不开的数据线和耳机。
突然听见脚步声。
沉稳有力,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踩在了他心跳的节拍上。
何幸紧紧盯着大门,呼吸越来越紧。
脚步声突然消失,门被打开。
盛斯遇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盛斯遇已经换了套睡衣,上身是亚麻灰,下身是黑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幸的错觉,他一开始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而是见他坐在床上,才缓步走近。
“怎么不睡觉?”
何幸眨了眨眼:“等你……”
盛斯遇笑了,因为摘了耳蜗,此刻需得盯着他的唇,一边走近一边直直地看。
坐到身边时表情也变成意趣盎然。
隔着一条被子,他的腰碰着何幸支起的膝盖。
“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干。”
何幸心惊肉跳。他看过某些漫画和小说,一般情况下,对方这样讲下一步就会凑上来接吻,美名其曰替你润润。
他抿了抿唇,懊恼自己喝了红酒之后忘记刷牙。
不过还好不是吃了臭豆腐或者葱蒜。
可盛斯遇说完就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何幸呆呆眨了眨眼:“哦……”
细长的玻璃杯送到他手中,温热舒适,想都没想一口喝下,即刻察觉到淡淡的甜。
应该是放了蜂蜜或者冰糖。
盛斯遇等着接他的杯子,突然见他眉头一紧,继而眼睛泛红。
“怎么了?”
这杯蜂蜜水后劲十足,竟然惊醒了二十几年的所有苦涩,一同席卷而上。
何幸埋头安抚自己,不叫眼泪落下。
调整好情绪后才抬眼去看他:“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盛斯遇一听,颇为无奈地皱眉:“一杯水而已。”
对啊,一杯甜度适宜水而已;
一个能彻底隔绝寒冷的房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