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让我挨别人冤枉,都没有补偿一下的吗?”
“妻主,”他几乎是咬牙挤出这几个字,“这是在人前。”
“那?又怎么了?”姜长宁很无所谓地向四周看看,“这里的人又不讲究这个。”
这话倒是真?的。
山中民风豪迈,不如京城中约束男子的一言一行,将三从四德看得很重。此地男女自由交谈,隔着?山头对歌传情,乃是常事。
“听说今夜的庆典过后?,未婚的少年?男女若是有情投意合的,还能携手去林中露宿,他们也当做是常事。”
江寒衣连耳朵尖都是红的:“我?在人前做不来的。”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古板了?”姜长宁撇撇嘴,“被掉包了?”
“当初在春风楼,我?都认过错了,做什?么今天?突然提起来,揪着?不放。”
他很小声地嘀咕,满脸羞赧,躲躲闪闪。片刻后?,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你要是真?的喜欢……那?样,今晚办完正事,回?去来,好吗?”
“……”
姜长宁沉默片刻,猛地一闭眼,手在袖子里攥了攥拳,又松开。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
手被一把拉起来。
她?握着?他的手,连同他掌心里的酒杯,牵到自己的唇边,架势看着?有些蛮横,其实用的力却小,并?不舍得弄疼他,只眼神凶巴巴的,重复了一遍:“喂我?。”
江寒衣愣了一下,陡然从脸一直红到脖颈。
她?就着?他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山民自酿的酒度数并?不高,对见?识过现?代酿酒工艺的姜长宁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但不知?为什?么,入口便觉得热腾腾的,从喉头一路暖到胃里,惹得人头脑都有些发胀。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在少年?近在咫尺的乌黑眸子里,格外不妙。
四周有人先前留意到他们的轻声对话,像看戏一样悄悄打量,见?了这一幕,便蓦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大喇喇地打趣。
这个道:“多好的福气,真?让人羡慕啊。”
那?个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漂亮懂事的男人?”
间或还有些听不懂的当地土话,但也知?道是拿他们玩笑的意思。
江寒衣终究绷不住,悄悄往她?身侧靠近两步。姜长宁还是很体贴,笑着?将他揽到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挡住一道道目光。
在周遭说笑声里,仿佛他脸上不能忽视的红晕,也有了恰当的理由。
至少,好像不再是因为自己误解了她?的话,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去,闹了好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