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书上的字他是一个都没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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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三日。
傅陵游终于被放进来了。
当然,他以为是自己逮住机会潜入进来的。
段泽正支着脑袋小憩。
除了喜宴那天被迫穿上的婚服,他穿的一直都是身单薄的白色里衣,起初是方便包扎换药,后来因为用不着出门,也无所谓穿什么。
傅陵游一眼就瞧见了他手腕上还未消退的捆缚痕迹,还有嘴唇上被咬破的伤痕,顿时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睛,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唤道:“段泽,段泽?醒醒,是我。”
段泽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眸子。
随即就被傅陵游满脸的悲怆愤慨给震到了。
“你……”
“我来救你了!”傅陵游神色激动,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低声哽咽道,“别怕,有我在,那个姓陈的再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把他剁成肉泥!”
段泽还有点没睡醒,再加上傅陵游易了容,一下子没认出他来,瞧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你啊。”
傅陵游顿时误会了。
在他眼里,段泽已经被折磨得精神恍惚,乍见到自己,眼神透出三分震惊三分迷茫还有四分绝处逢生的不敢置信,若听得没错,声音里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太苦了,实在是太苦了!
他当即热泪盈眶,准备把人扛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段泽一下就清醒了。
“等等,你别碰我。”他下意识道,“你的手套呢?。”
傅陵游:“!?”
傅陵游:“都什么时候了,还整你那破讲究!我扮的杂役,哪来的手套??没事,一会儿你要是实在想吐,就吐我怀里。我不嫌弃。”
“不是,等一下,你……傅陵游,听我把话说完!”
“说完就来不及了,磨磨唧唧什么呢,有话路上再说。”傅陵游不顾他反抗,直接把人扛了起来,“抓稳了,一会儿可能要干架。”
段泽差点气晕过去。
他咬牙切齿道:“我数到三,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
话音未落,傅陵游顿住脚步,转身,老老实实把他放回了榻上,满脸焦躁不安:“就你话多,快说,说完马上走。”
“花醉让你来,就是让你这么胡来的?”
“……”傅陵游顿时心虚起来,“你怎么知道还有花醉?”
“没有花醉,也没有风泽堂,你从北到南能死上几百遍了。”
傅陵游更加震惊了:“你怎么知道风泽堂也出事了??”
“我跟着顺安道的线索一路追查至梦溪,原是极其隐秘之事。行踪会泄露,定然是风泽堂内部出了问题。这问题多半还不小。”段泽抽丝剥茧地分析,神色冷静得近乎冷酷,问道,“风泽堂如今在谁手里?”
“呃,还是段家,不过……是你大哥。”傅陵游道,“你才刚出事,他就接手了风泽堂。不愿服从的人,要么被赶走,要么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