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走都要走了,总得让人把话说完。
于是江知也顶着薛峰快要喷火的眼神,拉着段泽稍微走远了些,转到院墙外的树后,低声道:“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我记得……你很喜欢小叶紫檀。”段泽神色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月白色的锦囊,倒出一串圆润光亮的檀木手串,中间缀着一颗鲜亮的朱砂,“这是我托人做的,一直忘了给你,算是对去年发生的那些……一点微不足道的谢礼。”
江知也愣住了。
段泽捉起他的手腕,轻轻将手串套了上去,大小正好,又抬眸看向他,很郑重地道:“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
江知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马车上。
薛峰心里郁闷,狠狠甩了一鞭子,马吃痛地嘶鸣一声,猛然向前窜。
马车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
“都跟你说了离那姓段的远些,他会勾魂!”薛峰抱怨道,“你看这不,说两句话的工夫,又出事了。”
宋阮小心翼翼地缩在马车角落,生怕被甩出去,一边小声道:“胡说,段公子是好人,才不会勾魂。”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薛峰呵斥道。
宋阮瘪了瘪嘴,捂住耳朵,不听他骂人。
“行了,少说两句。”江知也终于开了口,懒洋洋地靠在行李堆里,举起手腕,对着窗子里照进来的光仔细端详。
宋阮凑过来一起欣赏,赞叹道:“好漂亮,是帝王砂。”
“嗯。”江知也把手腕放下来,纳闷地嘟哝道,“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留下陈野呢?”
“没眼光的东西!”薛峰又是一鞭子,抽得马疯了似的往前跑,粗声粗气道,“从前没眼光,现在也没有!”
江知也差点被甩出去,赶紧拽住窗帘绳。
“薛峰!薛峰——!你能不能稳点!”
“怕什么,还有更刺激的在后面呢。抓紧咯!驾!!”
“什、唔!啊!嘶、我的脑袋好痛……你这条疯狗!呃——!”
马车沿着颠簸的小道一蹦一跳,伴着薛峰的大笑和江知也的叱骂逐渐远去,消失在山林晨雾之中。
半个月后。
马车在一座僻静的小院前停下。
江知也面有菜色,扶着马车下来,虚弱道:“下次我宁可骑马呃……呕……”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习惯?”薛峰替他拍了拍背,充满了对小动物的那种怜悯,“这小身板儿跟纸糊的一样,坐个车就吐,还不如以前的好使。”
“你还好意思说。滚蛋。”
薛峰大笑起来,不顾江知也反抗,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肩上,粗暴地踹开院门。
“江神医看看,如何?”
院子不大,十分清幽,中间还有块很大的空地,可以用来翻晒草药。
“不错。”江知也摸一下他硬刺刺的头发,表示嘉奖,“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