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墨啊,沈若墨,演技这么烂,金酸梅奖颁给你不冤枉。宋归宜望向罪魁祸首,沈若墨嘴唇颤动,似乎要全盘招供。他当机立断,抄起杯子,把水泼在他脸上,怒道:“你说啊,沈医生,你说我是什么人?前几天还和我接吻,现在就和女朋友出来吃饭了!你什么意思?”
沈若墨头发滴着水,茫然道:“那次是你先亲我。”
黎素倒是心领神会,跟着演起来,说道:“他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你有神经病啊!不要再纠缠我们了。”
“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勾引他,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按常理,故事发展到这里就该抽她一耳光了,但宋归宜毕竟下不了手,就反手抽了沈若墨。打得非常轻,但听着倒是一声脆响。然后他便夺门而出。沈若墨莫名挨了一耳光,失魂落魄,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急忙去追宋归宜。
我对她有很深的感情
宋归宜坐在车上,沈若墨在他旁边,一人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子。黄宣仪还在笑个不停,窃听器捕捉到了整场闹剧,她听了个全程。
宋归宜走后,黎素就趴在桌子上装哭,可能是不想笑得太大声。剩下的几位就负责安慰她,顺便问清了原委。宋归宜是个有妄想症的患者,沈若墨负责治疗他。但宋归宜病情恶化,幻想自己和沈若墨是一对,屡次三番上门骚扰。沈若墨为了躲他搬了一次家,没想到他还是找上门来。
徐欣怡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帅一个男的,不但是gay还有点疯,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黎素的声音听着很是幸灾乐祸,“可能他比较性压抑吧,极端压抑导致变态。”
之后黎素就拆了窃听器,另一头只能听到杂音。宋归宜坐实性压抑罪名,抱怨道:“看看我陪你演的什么狗血剧。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我还不如穿着内裤在阶梯教室跳钢管舞。”
沈若墨道:“刚才的场面虽然尴尬,倒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吧。其实仔细想想还挺好玩的。”
“不好玩,总之这是我一生第二痛苦的事。第一痛苦的是我在室友没洗掉的碗里看到五条蛆,还在动。”
“这确实挺过分的。我是说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虽然你抽了我一耳光。但是你真的为了这件事做了很多。”
宋归宜扭过头,烦躁道:“别和我说谢谢,我觉得恶心。”
沈若墨不以为意,“我发现你羞于表达情感。你上次亲我的时候面不改色,可是说不想让我失望的时候,你都要无地自容了。你很怕别人对你有所期望,因为你担心他们对你失望。”
“我不知道。”
“你有自厌情绪,这和你的高自尊是相关的。你善于构建一面墙自我保护。一切非逻辑的事你都觉得不舒服,因为这超出你的控制。真情流露会让你尴尬,其实你是不愿面对真实的自己。”
像是用手术刀一层层切开他,宋归宜很不舒服,大声嚷道:“我们现在我才是侦探,别趁机对我做分析。这么有本事就把凶手分析出来。”话出口,他便知道说重了,沈若墨的眼神有片刻黯淡,“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我明白。我试过很多次,猜她们中谁是凶手,每次一想这个我都觉得恶心。不管什么原因,我认识的一个人是杀人犯。你知道为什么咨询师不能给熟人做咨询吗?因为分析身边人会很痛苦也很感性。”
“那你给做我咨询算什么?”
沈若墨苦笑,“算是自我安慰,我知道我治不好你。我不是精神科医生,只是咨询师。我搞不定你的精神分裂,你需要吃药,吃药,吃药,重要的是说三遍。我对你的咨询主要是劝你接受现实早点去看医生。”
宋归宜正犹豫着,准备告诉沈若墨自己病情恶化了,出现幻听的频率更频繁了。但黎素却正巧开门进来,打断了他。宋归宜赌气,背过身去,不理她。
黎素盯着他,颇玩味了一阵,才明知故问道:“宋归宜,你怎么了?”
“我性压抑着,别来烦我。”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黎素装模作样一摊手,“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我有线索了。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以后再说吧。”
宋归宜故意用力捏她的肩膀,“黎素,你过分了啊,今天一直拿我取乐啊。”
黎素急忙笑着向他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立刻说。这是杨云亭的生日是六月二十五日吗?之前去杨家,她抽屉里有张纸质的学生证,上面有写出生年月。”
沈若墨回忆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很多年过去了,我就记得是夏天生日,六七月份。你为什么问这个?”
黎素道:“因为王宣飞的锁屏密码是0625。”
黎素离开前,加了所有人的微信。她约王宣飞第二天在咖啡馆见面,没有拒绝。
咖啡馆是这个月新开的,还有一腔子新店的热潮在,她们到时有人在门口自拍。灰粉色的墙,嫩蓝色的桌子,装修风格像是一个十四岁女孩的梦,配色倒是赏心悦目。就是咖啡不好喝。王宣飞喝了就皱眉,“这玩意儿和咳嗽糖浆似的,得,又上当一次,这种地方最大的用处就是打卡拍照,放朋友圈到此一游。”
黎素劝道:“听说这里的点心不错,试一下吧?”
于是,又受骗一次。提拉米苏是稀的,海盐面包只有海没有盐,冰激凌硬得需要用上冰锥。黎素倒也有些歉意,毕竟地方是她定的,这次太着急没有细细筛选过,“抱歉,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