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日本队在这年输掉了戴维斯杯决赛,只拿到了亚军。
用“只”这个形容词其实不太恰当,因为日本之前的戴维斯杯也只是稳在八强。上次将教练更换为三船教练,就是因为那一年之前的两年成绩不佳,日本队掉出八强去打了升降赛,升降赛甚至差点失败。换成三船教练后成绩又稳在八强了,还有稳步提升的趋势,但直接拿到亚军对网协来说已经是十足的惊喜了。
要知道,日本队没拿过戴维斯杯的冠军。
戴维斯杯历史上冠军最多的是美国,其次是澳大利亚,之后是英国和法国(并列),上次英国拿到了冠军,今年法国人自然是铆足了劲要追上去的。和英国缠缠绵绵是法国的宿命。
但会说“我们成绩已经很好了”的是观众。
打比赛的人,虽然对媒体都能保持自己的风度和冷静,但私下里自然想要胜利。
在输掉比赛的赛后休息室里,狄堂难得抱着三枝哭,说是不是他拖累了其他人。
三枝是替补,没能上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狄堂。
最后还是幸村安慰的狄堂。
事后这件事被立海大的后辈们拿来做善意的调侃,意思是“原来狄堂前辈也有这一面”。狄堂则在面对幸村时,不管怎样都会强行让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可靠来,于是也不哭了,还反过来安慰幸村,还理智地做了自我反省……
“前辈,我才是队长啊。”幸村说。
“但我是前辈啊。”狄堂说。
旁观一切的渡边大为震惊:“真的很难理解你们立海大……按这个逻辑,我才是最前的前辈吧。”
事情从渡边健一口中传到渡边修耳中,又从渡边修口中传到仁王耳中。
仁王虽然没在学生们的群里,也没加入这个世界日本的戴维斯杯,却像是身临其境一样,想象到了当时休息室里堪称混乱的场面。
但这次失败——其他人不认为是失败,但这些队员们认为是失败的事后,幸村,小仁王,狄堂和三枝都成熟了很多。
他们原本就很成熟了,但这次比赛依然让他们有了肉眼可见的成长。
柳评价这种成长为:“因为队伍里太多立海大的人了,所以不知不觉,不管是幸村还是狄堂前辈,都有了很明确的队伍荣誉感。”
“而且当年我们立海大,从来没输过啊。”
是的,从来没输过的立海大,哪怕是参加世界赛都赢了,所以走到戴维斯杯决赛也认为自己不会输的。
这又和打个人的职业比赛输掉,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之后两年,仁王认识的小孩们都成长得很快。
小仁王和幸村之后两年没有参加戴维斯杯选拔,这批选手商量好了轮换,之后两年是平等院,种岛,毛利,手冢,迹部,真田,小金,越前等人轮流回国参加戴维斯杯的选拔。他们的成绩也不差,每年也都能打到四强以上。
在此期间,小仁王则不断稳定自己的成绩。
在成绩稳定的同时,他的网球风格也逐渐沉淀下来,并且在此基础上继续进步。
当然,他不是仁王,没有系统,因此也有因为身体受伤而不得不放慢脚步的时候。这时候仁王嘴上不说什么,但会定期跑来盯着小仁王治疗,理疗,小仁王身体不完全康复他就压着小仁王不让小仁王“乱来”。
小仁王好几次都说了“我成年了别再这么管着我”,但没办法,打不赢仁王他就依然没有话语权。
当然,主要是这种事……体现的是仁王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小仁王是敏感的人,会感受爱也会表达爱,因此他嘴上反抗,但实际上并不会真的反抗仁王的这种“爱的表现”。
而仁王也注意着分寸。
他有时候开玩笑说:“我们总有告别的一天,我看你看得太紧……到时候难受的会是我自己。”
“雅君的话,会为突如其来的自由而高兴吗?”
“那当然会啊。”小仁王说。
但仁王和小仁王都知道,这是谎言。
他们当然聊过告别的话题。
小仁王通常不是很直白的人。他擅长说谜语,擅长整蛊,擅长用拐弯抹角的话语将人带偏,擅长谎言。但他不擅长坦白。
如果是对其他人,他当然有办法用自己的谎言,用自己的表演去“骗”出别人的实话。
但仁王不一样。
仁王是修炼得完美无缺的,更成熟的他。
所以要怎样引出仁王的实话呢?只能真心换真心吧,用自己的坦白和坦诚去换仁王的坦白和坦诚。
但小仁王思考过后,才发现,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在仁王面前,他自己应该是被看透的那个角色。从认识仁王开始,仁王对他都有一种掌控欲和控制欲。可事实上仔细思考,仁王对他说过很多实话,并且从一开始就很坦诚。
不管是网球上,还是自己的身份上。
连“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这种身份都毫无掩饰,在他稍微试探过后就直接承认了。
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明白对另一个自己用“骗”的手法只会造成隔阂,也是因为……因为面对的是自己,所以情愿坦诚。
“你应该不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吧。”小仁王在某次赛后和仁王说。
这是一次公开赛的决赛,小仁王和仁王在决赛相遇。不过这只是公开赛,虽然atp积分不低,比赛本身的含金量却比不上四大满贯,因此小仁王不太在意这种“决赛相遇”。
而仁王也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四大满贯名额才来参加公开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