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甘青却被孙鹤琴杀了,韩成林去哪了?他为什么没和甘青在一起?”
萧瑀道:“卷宗上说,韩成林与甘青到达蛇山山脚时,甘青忽然反悔,说不想去商州了,因此两人就此分开,他才没和甘青在一起。”
林枫笑道:“甘青反悔了……既然反悔了,那为何甘青又在登山途中偶遇了孙鹤琴?”
萧瑀蹙眉道:“也许是甘青反悔后又后悔了,所以重新登山,想要去追韩成林?”
林枫看着萧瑀,道:“萧公……你瞧,一个已经结案的,被认为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证据链完整的案子,你却用出了‘也许’二字来形容死者的行动,这本身不就代表着一种问题?”
萧瑀脸色彻底凝重了起来。
他明白林枫的意思,他用也许二字,就代表这个案子有不清楚的地方,而这些不清楚的存在,就很可能会让这个案子存在想象不到的变故。
“更别说……砍掉脑袋,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
林枫眯着眼睛,视线深沉,就仿佛看到了死者的样子,他说道:“而卷宗说……死者外衣不见了,任何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这很明显是为了故意隐藏死者的身份。”
“可凶手孙鹤琴按照我们刚刚的分析,他没理由去隐藏死者的身份,反倒是这个和死者同行的结义兄弟有些理由……毕竟一旦发现了甘青的身份,他必会被迅速怀疑。”
萧瑀猛的瞪大眼睛,他看向林枫,道:“你是说……县令蔡翁义其实没有判错?凶手真的是结义兄弟韩成林?”
林枫摇了摇头,道:“根据卷宗……我只能推理出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具体真相如何,没法根据一个卷宗,根据他们那几个不合逻辑的口供就断出事实,更别说,孙鹤琴与蔡翁义都认罪了!”
“这一点是最麻烦的……如我所说,孙鹤琴未必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认罪?为什么要给蔡翁义钱财?蔡翁义为什么要接受?”
“这个案子……”
他看向萧瑀,眸光深邃:“恐怕比表面所看到的,要更复杂。”
萧瑀深吸一口气,道:“子德,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枫视线看着卷宗,缓缓道:“凶手孙鹤琴的口供逻辑不合理,与甘青一开始同行的韩成林供词与甘青的行动存在矛盾……而且最关键的头颅至今没有找到,即便他们主动认罪了,可这些问题的存在,就代表这个案子远远谈不上什么证据确凿,案情清晰!”
“而这个案子的结果,更是关乎一人的斩首,以及一个县令的流放,代表的是包括死者在内的三个家庭的破灭与痛苦!在明知案子有疑点的情况下,我们岂能放任不管?”
“更别说……”
林枫视线从卷宗移开,看向萧瑀,道:“这还是那个家伙亲自审批的案子!谁能确保这个结果不是他故意为之的?”
“若他和你们一样,没有发现我指出的问题也就罢了。”
“可他若是发现了,却仍是这样审判……”
林枫眼眸微眯,沉声道:“那便很可能,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也未必。”
萧瑀听着林枫的话,瞳孔陡然一缩。
他面色冷峻,眉头紧皱,眼中光芒不断闪烁,片刻后,萧瑀猛的看向林枫。
他双手压着桌子,直接站了起来,道:“别管这里面究竟有没有阴谋,既然发现问题,那我们就不可能不管!”
“子德……此案交给你如何?”
林枫缓缓起身,拱手道:“身为大理寺丞,这本也该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好!”
萧瑀深深看了林枫一眼,道:“今天朝会时,吏部尚书高士廉提起了我们大理寺寺正的事,他有意调遣其他人进入大理寺,不过本官反对了他的提议,但他仍不死心,所以子德,你需要尽快做出点成绩。”
“这个案子就是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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