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衡挑眉看他。方屿不自然后退半步,“最近剧组不太平,总有私生饭偷窥,你平时出入小心点,要是遇见不是工作人员的人搭讪你别搭理他,就当看不见。”他又强调,“把他当坨翔。”
管玉衡想了一下,“当坨翔我就更要注意他,要不万一踩上怎么办!”
方屿惊讶看他,这是睡醒了有精力跟他斗嘴了,“那你就把他当空气!”
“空气?”管玉衡琢磨,“不是说,活着都离不开空气吗?要怎么忽视?”
“……”还离不开?方屿心中本就有股小火,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小嘴,缓缓靠过去贴在他耳边,沉下嗓子:“你要是再顶嘴,我就要亲你了!”
管玉衡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方屿感觉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双手不知道如何安放,死死抓住椅背,想等一个答案,又怕听到答案。
包子一直在化妆间另一边玩手机,被这句话惊的眼珠子要蹦出来。没想到每天对老大无微不至,偶尔傲娇的小方总,居然还有霸气侧漏的一面?他现在恨不得自己不在这儿,他平时存在感就很低,希望这次一定要忽略他。
半晌,管玉衡垂眸轻笑,“开什么玩笑!”
方屿手指紧了又紧,放开后猛的转过身,“反正,你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就行了。”往外走时脚步还有些慌乱。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两人再见面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相处跟从前没有区别。方屿本来还怕管玉衡从此疏远自己,谁知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高兴。
何觅又来了几次,依旧没见到管玉衡。剧组里对管玉衡的评价渐渐高了起来,不仅业务水平过关,为人也友善,还有这么懂事的粉丝应援,剧组上上下下被打点的服服帖帖。李番的口碑却随着几次耍大牌一落千丈。
早上包子带来早餐,也带来个坏消息,“老大,通告单又改了,李番说今天他不拍武打戏,把你的一场戏窜到今天。”包子把早餐在餐桌摆好,“这样咱们今天就得熬大夜了。”
管玉衡喝口粥,“跟安排走就行了。”
“你这样好说话,他们才欺负你。”包子愤愤不平道:“这个李番不知道拜的什么仙,总是今日不宜这个,不宜那个,导演还总忍着他。”
方屿刚进门就听包子抱怨,他也是刚得到消息,李番真是个事儿精,经常早上改通告,弄得所有人手忙脚乱,可是谁叫人家带资进组呢,他也不能跟舅舅明面对着干。
他坐到管玉衡旁边,“我跟导演商量了,夜戏改成别人的。今天顺利的话,八点就收工了。”
管玉衡勾起唇,“甚好。”
天气越来越冷,片场演员依旧要穿单衣,李番拍完一场戏,马上有助理过来给披上大衣,他冻的跟个虾米一样弓着腰,反观管玉衡,单衣薄纱依然长身玉立,气宇轩昂。
李番冷着脸回到折叠椅,握着暖手宝,看管玉衡在绿布置景内如仙般出尘,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叫过助理,“给我接杯水来。”
助理递过装着花茶的保温杯,李番沉下声:“另外拿一杯。”
助理知道这是要发怒的前兆,马上小跑着离开。
喻无讳同宗门长老议事,剧本里标明一个饮茶的动作,刚端起茶杯,杯中淡褐色的茶水突然慢慢变红,色深粘稠如同血浆一样。管玉衡神色未动,手指在杯边轻抿,茶水又瞬间变了回去。
李番手捧马克杯,盖好盖子,将杯里的血迹掩住,助理在一边捂着受伤的手指。李番默念咒语,等着看场上的管玉衡惊慌失措,他好嘲笑一番,手里杯子突然炸开,砰一声水花四溅,淡红色液体把李番戏服湿了半边,碎片也在他手上割了几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哇——”
“怎么了?”
现场人都惊着了,李番第一时间站起来,战战兢兢双手颤抖,他施这种小法术从来没失手过,今天居然反噬自己了?鲜血顺着手指滴到地上,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副导演来问,助理忙着给包扎伤口,服装准备替换戏服,一群人手忙脚乱。
管玉衡放下茶杯,品了下味道,“味苦,微涩,没有回甘,不是上品。”
给伤口止血后,李番回自己化妆间休息,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失败,把助理赶出去后,自己在屋里又算了一卦,“怎么会这样?”
他今日的运势竟然跟早上算的完全不一样,一会儿还有一场在湖边拱桥的戏,可是现在卦象显示他不宜与水接触。李番平时嚣张惯了,改通告是常事,可今天早上刚变动过,现在如果还要改,导演也不一定能给他这个面子。那他就只有从其他方面找机会了。
阎铭和喻无讳在湖边的隐秘对话,这一镜拍的是远景,管玉衡在桥边负手而立,眼中空无一物,微微侧脸斜睨着他,“此话当真?”
李番躬身站在他身后,背过镜头行礼时,小手指微不可查的抖了两下。桥下的水面上粼粼波光,慢慢浮现出一张青色的面孔。李番低头掩
住得意的表情,沉声道:“请师祖明察。”
湖中的青色人影趁管玉衡不备,双手悄悄地伸向他的脚腕。管玉衡猛地转身,一甩衣袖,“岂有此理!”
正看监控器的导演陶颂和马上拍桌子,“咔,小管,反应太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