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跟她在京市接触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李奶奶突然问:“小瑾,你觉得桑桑怎么样?”
她客观评价:“看似很柔弱,实则目标坚定,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李奶奶躺在摇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含笑看着孙女,“似乎是不错的评价啊。”
岑瑾看向奶奶,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她怕我拆散您跟她爷爷,说要带她爷爷去京市,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说说而已。”
指腹揉捻,搓掉上面的糕点碎屑,她又加了一句,“稚气未脱,勇气可嘉。”
“那小瑾喜欢吗?”
话题突然转到了岑瑾身上,她顿了三秒,无奈地看向奶奶,“您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您跟商鹊的事,我爸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商鹊跟奶奶的事,她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对商鹊并没有半点好感。
院子里静悄悄的,地面上的雨水还没干,呈现一幅湿漉漉的清冷感觉,树上时不时传来一声虫鸣,或者是树干上的雨水落在地面,水塘里,发出的清亮声响。
李奶奶痴痴地望着地面,脸上的笑容慢慢被无可奈何取代,“我都这把年纪了,一脚都踏进鬼门关了,爱已经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了。”
“奶奶。”岑瑾握住她的手,“只要您高兴,我会支持您。到了京市,我不会让他们过多关涉这件事的。”
李奶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明明很重情,但对感情又太分明了,你爸妈为了工作把你养在我身边,是他们的不是。可他们现在已经努力弥补你了,你又何必跟他们这么见外?”
岑瑾直接换了个话题,“商桑说明日有独竹表演,请我们去看。”
“好啊,桑桑的独竹舞就连外宾都赞不绝口。等她换上咱们传统服饰表演,那就跟仙女下凡似的,你可要仔细瞧瞧啊。”
“我会的。”
李奶奶见孙女没有抗拒,又加了一句,“你向来孤身一人,但……人总不能永远没个知己朋友的。你既然不喜欢男的,不如仔细看看桑桑,她是个好女孩。”
岑瑾抬眸看向奶奶,这话正中她下怀。
晚上。
屋外蝉鸣滴水,商桑把饭菜端到堂屋里,都布置好了,才走到爷爷的屋里叫人。
走进屋里,爷爷并不在。
爷爷的房间很朴素,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小木凳,还有一个衣柜,其他的就是墙上挂的奖牌。
一苇渡江冠军奖。
非遗传人。
赤水独竹漂荣获团体表演金奖。
这都是爷爷这么些年得到的荣誉。
独竹漂流在几十年前已经濒临失传,没有很好的保护和传承,这些年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独竹漂流渐渐被外人熟悉,越来越多人重视这项运动,喜欢这项运动,于是有了社团,有了竞技团队。
她想要适应这个时代,想让更多年轻人加入这项运动,所以她结合了独竹漂加上民族舞蹈,创造出了独竹舞表演。
可是,去了京市后,她还会有机会进行独竹舞表演吗?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对前路茫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