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瘦了,不好看了。”严授纲收回手,眼神奇怪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这么丑,皮包骨一样的小人儿,青白的脸色,透着鬼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正常的小孩。
瘦小、丑陋、软弱、令人厌恶,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看到父亲冰冷的目光,小娃娃一哽,止住哭,瞪大了眼。
那副惊吓的样子,更加不讨喜。
“既然醒了,那就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严授纲给小娃娃掖了掖被子,手指碰到他的脖颈,在上面多停留了几息,才离开。
朱兰茵进来,将严授纲推出去,她温柔地对着儒雅的中年男子微笑,目光转向严瓜瓜时,眉梢眼角,透着显见的喜气,与……幸灾乐祸。
小娃娃含着泪,不敢吱声,眼巴巴地瞅着他们关上房门,黑沉沉的房间中,又只剩下自己。
他含混地叫了声什么,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
“兰茵……朱小姐。”段振辉一直等在门外,自从受伤住院,他就一次都没有见过朱兰茵了。
女明星没有说话,反而是严授纲,轻声道:“小段,谢谢你。”
“严伯伯别见外,应该的。”段振辉毕竟是个当兵的,对严家出的这种种丑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问,“瓜瓜怎么样?”
“像你说的,醒了,我想已经没什么大碍。”严授纲淡淡回答。
没大碍?
段振辉没有小孩,可也觉得,孩子遭了那么大的罪,人都瘦得脱形了,裹在被子里,就像一只小老鼠,不仔细看,都看不到有人躺在那里。
身为他的父亲,这种反应似乎过于冷淡。
不管他母亲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也总是你严授纲的骨肉吧。
朱兰茵温柔开口,“段大校,严导已经很疲惫了,他自己的腿,还是这个样子呢。”
段振辉一愣,身受痛苦后,就可以忘记身份与责任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连这么点打击都承受不住。严授纲的父辈也算开国时有名有姓的人物,子孙混迹娱乐圈后,竟变得如此没用。
他自己的家庭,一直没有脱下过军装,因而分外看不起软弱,也不会去体谅别人的灾难与苦痛,他总认为,自己承受得了的东西,别人不应该无法承受。
而自己做得到的事情,别人也必定需要做到,否则,就是孬种,就是不合格,就是无组织性纪律性。
朱兰茵,分外受不了他这一点。
“那个女人,现在哪里?”她问。
严授纲望向段振辉,这些事,他当时并没有心力去管,一切都是段振辉安排的。
“在严伯伯你们夏湾的别墅里,我安排人暂时看住了她。”
朱兰茵点点头,对严授纲道:“她,你不要再管,我帮你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