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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今衍虽这么说,可心中却已经大概能猜到了。
他想查的这一桩案子,牵扯甚广,可若是说有谁能够在京城之中伤到他。
那除去南王手底下那些上过战场厮杀的兵,他想不到第二批人。
李福泉颔首,便退下了。
昏黄烛光之下,裴今衍想到方才瞧见的那雪白细腻的雪色山峦。
他呼吸突然一窒,就连被毯子遮盖住的地方,也略微有些起伏。
裴今衍缓缓睁开了眼,他领军好些年,熟读兵法。
如今,若是将那兵法用在弱女子身上,着实是有些欺负人了。
可是。。。
裴今衍舔了舔牙尖,眼里闪过一丝阴暗的偏执。
世人皆说他清冷,不视凡尘。
可谁又知晓,他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裴今衍思索片刻,唤来了蒙着面的暗卫,开口便交代下去一件事。
暗卫面色不改,拱手便告退了。
而裴今衍揉捏着手中失而复得的小玉环,眸色之中却布满着幽暗。
念窈回到佛堂时,险些被吓了一跳。
许漠背影单薄,就站在那儿,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不知晓究竟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念窈抿着唇走上前去,做了个万福,又略过他往许漠身后走了。
“等等。”
许漠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眸色昏暗,看着念窈。
半晌才开口。
“你这是,去东宫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几乎已经笃定,她方才去见了裴今衍。
许漠见到李福泉,虽不是念窈想的。
可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念窈抬头看他,没有否认。
“怎么了?”
许是她目光如泉水一般的澄澈,许漠方才想要说的话,一下竟都说不出口来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沙哑。
“昨日的话,并非我心意。”
念窈听着,只觉得心里堵堵的。
她看得出来,许漠并非有心的。
可她姓江,父亲也姓江。
他当初说那番话,骂的不止是她一人。
念窈别扭地将头给扭了过去。
她思忖了片刻,才开口。
“我想知晓,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是说许漠就这样在宫中,没有人照拂能活到现在。
念窈是万般不信的。
许漠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夜深了,回去吧。”
念窈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可许漠不说,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见人几乎都要走了,她才哑着声说。
“当初,父亲知晓姑姑一尸两命,冬日之中跪在雪中忏悔,说是不该让姑姑进宫。”
她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