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可算是没有了家的薄依知当即狠狠怜爱了。
但到这里,还不足以让她心软到一冲动收留一个陌生人,尤其这个陌生人和自己关系还那么尴尬——要是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纪润这张脸,提醒她酒后兽性大发染指了小朋友的事实。
于是,纪润只好慢吞吞,拖着不知为何似乎有些酸软但总之薄依知不愿细想理由的双腿往门外走。
他腰侧有精瘦的线条,薄薄的,随着走路的姿势颤动,看起来诱人极了。薄依知……薄依知强迫自己不去看。
……等等。
薄依知猛地转回视线——他为什么没穿衣服?
薄依知瞳孔一缩,在他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的同一刻急忙叫出声:“你忘了穿衣服!”
纪润默默回头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一丝幽怨。
顺着他隐晦的目光,薄依知视线落到卧室门口一片似乎不属于她家的破布上。
“……”
薄依知瞳孔地震。
这是她撕的吗?真的是她?不可能吧,她这么禽兽?
但是想到自己在毫无记忆的情况下睡了个男大学生……薄依知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她本来就是个禽兽。
小姑娘脸红得能烧水了,连忙把纪润拉回卧室关好门:“你等等,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等她买完衣服回来,又撞见男生眼睛红通通的,好像在偷偷哭的样子,看到她回来慌张地擦了擦眼睛,很是倔强地不想让她发现的样子。
这、这还怎么忍心……
薄依知叹了口气,问他愿不愿意今晚暂住她家。
因为刚才纪润说了,他这两天都准备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过夜。
薄依知想,再怎么禽兽也不能睡完就把人扫地出门,至少给他个缓冲期,明天再出去找住处。
结果当天她出去面试回家,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在餐桌上等着她。
薄依知还注意到他在家的时候把她浴室里一直渗水的水管给修好了。
第二天唤醒她的又是香喷喷的早饭。
吃人手短,薄依知又给他宽限了一天。
然后又宽限了一天。
第三天晚饭的时候纪润说是找住处的事情有眉目了,为了庆祝并感谢她这几天的照顾,搞了顿大餐搞了点酒,然后……
薄依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记得有香香暖暖,摸上去手感极好的身体,在她身边一直晃啊晃,馋得人止不住吞咽口水。有灵活的手指解开她的衣扣,柔软的手臂轻缓地抱住她,唇被很温柔很舒服地吮含着,再然后……
再然后的事情就熟悉得可怕。
清晨,茫然睁眼,朦胧迷离的记忆,身旁沉睡的年轻美好的r体。
薄依知:“……”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陷入了甜蜜的梦魇,柔柔地拉着她沉入无法挣脱的循环。但这个梦魇也阴差阳错地让她迅速走出了至亲离世的悲痛和前任背叛的心碎,甚至连职场上也变得好运起来,她在持续碰壁后终于找到了一份薪水微薄但稳定的工作,虽然还在实习期但至少有努力的方向。回到家后也不是冷冰冰一个人,永远有烟火气浓郁的家常菜等着她,有青春活力的男孩温柔乖巧地问候。于是,薄依知虽然觉得这样的状态不对,却也迷迷糊糊地无法摆脱,时间长了竟然默认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唯一有些让她不知足的是,如果同一屋檐下的田螺少年,可以不要隔三差五拉着她喝酒然后诱惑她犯错,就更好了。
薄依知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在犯错。她以为纪润在以这种方式回报她的收留,也曾义正言辞告诉他不必如此,可是听话的男生唯独在这件事上执拗,虚心听劝,下次还是照旧。
薄依知要是不肯喝酒,他就找各种借口,最终结局无一不是让薄依知痛悔自己亏欠于他,最后在他软磨硬泡之下再次滑向和每一次一样的结局。
事到如今她甚至都懒得再挣扎了。
薄依知含泪吞下滔天的罪恶感,细嫩手指颤抖着伸向年轻男生线条修长的腹间。
他每次泪水潺潺像个小动物似的隐忍呜咽,都让薄依知有种在欺负小朋友的自责。
可若是她不忍心地退回来,他又会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楚楚可怜地缠上来。
喝多了的薄依知哪来的圣人一样的自控力,见他这样,通常的后果便是和人缠|绵滚在沙发上、地毯上、床上、随便什么上……
不过最近几次纪润倒是越来越主动了,让她少了些好像在强迫良家少男的良心折磨。
薄依知自是不知道,之前纪润之所以等着她先动手,完全是因为他毫无经验,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毕竟在薄依知的认知里,她和他初遇那一晚可是翻|云|覆|雨极尽荒唐。就算纪润那一整晚都是被动的,又怎么可能还生涩得像是第一次?
她直到今天都没能看穿那个谎言。未来的有一天,就算被她知道,也不再有所谓了。因为他已经把她所有荒唐的想象都变成了现实。
纪润撑在绵|软娇小的女孩上方,细密的吻像是水乡春夏的毛毛雨一样,温柔又湿润地落在她唇上。
他真的好好,哪里都好,做菜好吃,做i……也很好吃。女孩已经晕乎乎地闭上了眼,偶尔小声哼哼着,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快乐里。
只可惜她心底深处知道这是逃避性质的短暂快乐。
比她小八岁,还是个孩子……她其实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他,没有真正接纳过他,她刻意把他关在家里,关在她的生活之外——
这大概也是她对他永远含着歉疚的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