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十几载,葛氏虽然对这个丈夫不说百分百了解,但还算是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刚成婚那几年,两人感情还算不错。但随着她生不出儿子,丈夫早就对她不满了。
家里开了酒楼,随着赚的钱越来越多,丈夫还时常到青楼喝花酒。
到后来,更是沾上了赌博,酒楼的生意也不用心打理了。
她心里着急,想要规劝丈夫走回正道。可她越是劝,丈夫对她就越不满。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丈夫这次欠下巨额赌债,却趁着她带着女儿外出走亲,偷偷将酒楼和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换成银子,准备偷偷跑路。
他若是丢下她和女儿一个人跑了,她虽然伤心,但不会恨。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要用她和闺女去抵债。
这等于是亲手把母女俩推进火坑,这种行为,跟禽兽有什么不同?
这次的欠债虽然还清了,她跟闺女也不用被拉去抵债,但她知道丈夫那赌瘾已经戒不掉了。
丈夫一定会再次把她跟女儿当成可以换银子的物品,到那时,她可不认为还会有像今天这样的好运。
与其被丈夫亲手推进火坑,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倒不如带着女儿卖身为奴。
做下人虽然身份低了些,可也总好过被人当成玩物,甚至是被卖到青楼里去。
听到葛氏要跟自己和离,刘东罗又惊又怒,“你想要和离?你做梦,我不同意。”
刘东罗的闺女这次也看清了这个亲爹的无情,“爹,你自小就嫌弃我不是儿子,我知道自己是赔钱货,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啥怨恨。
可是你竟然要把我和娘用来抵债,这等于是亲手把我们推进火坑。
既然如此,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吧,以后就再也不会被你嫌弃了。”
刘东罗没想到连闺女都要离开他,心中恼怒,张口就想火。
可又怕葛氏真的要带着女儿离开,只能忍着怒火,好声好气地道,“闺女,是爹糊涂,是爹错了。
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你们留下来,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刘东罗以为自己已经低声下气认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葛氏却铁了心道,“不,我不会再留下来,我们和离,就当夫妻缘尽于此了。”
说完这话,葛氏没再理会丈夫,转身再次恳求凌初,“凌姑娘,你把我们母女买走吧,我什么都能做,女红刺绣,厨艺都会。
我闺女可以给你当贴身丫鬟,端茶倒水,还是侍候笔墨都可以,女红刺绣厨艺那些,她也拿得出手。”
刘东罗见葛氏竟然真的铁了心要带着闺女卖身为奴,气得脸色青黑,“葛氏,我知道这次做得不对,只要你跟闺女留下来,我以后一定会改…”
凌初听了葛氏那些话,心中确实有些意动。
如今府里没有下人,连个做饭的婆子都没有。
指望府里那一堆主子下厨做饭,还是算了吧。
就算有人愿意下厨,做出来的饭菜,她也不敢吃啊。
她这副身子,可受不了上吐下拉的折腾。
别的倒也罢了,若是她在外面忙碌一天,回府后连一口热乎饭菜都吃不上一口,那也太惨了。
还有女红刺绣都是精细活,她这身子骨可做不了。
若是将葛氏母女买下,这些活就有了着落,不需要她再操心。
凌初虽然心动了,但是见刘东罗在一旁纠缠不清,又实在是头疼。
宁大人眉头紧蹙,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位杀神名气大,以后出来行走,可以利用对方的名气,吓唬像卢管事和胡霸天那种不好惹的人。
可不能让这位杀神久等,万一她将对方惹恼了,以后还怎么利用他狐假虎威呢。
算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葛氏,你先留下来,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若是过一段时间,你还是要卖身,可以到凌府去找我。”
凌初也担心葛氏是一时想不开,才想要卖身为奴。万一过后后悔了,又想要恢复自由身呢。
倒不如先让她留下来,等她思虑清楚了,若是还坚持卖身,她再买下她们母女也不迟。
葛氏见丈夫一直在纠缠不清,也知道凌姑娘不好现在就答应买下她和闺女。
凌姑娘是她跟闺女的救命恩人,万一丈夫要找对方的麻烦,她这样岂不是等于恩将仇报。
还是等她跟丈夫和离后,再去找凌姑娘吧。她和离了,丈夫就没法再纠缠,也不用担心拖累了凌姑娘。
想清楚之后,葛氏终于点头,“凌姑娘,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是一定要和离的。
等过几天,我办完和离的事,再去凌府找你。希望姑娘到时候将我和女儿买下来。”
凌初见她想通了,于是道“这是二十两,若是你们考虑后还坚持要卖身给我,就当这是我给你们的卖身钱。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二十两,不过是她见葛氏跟女儿身无分文,给她救急的。若是葛氏考虑后不想卖身了,那钱就当是借给她的。
大家见凌姑娘跟着宁指挥使离开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听到葛氏母女要和离卖身,卢管事和胡霸天都心动,只可惜凌姑娘已经答应要买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