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宁嘉听了还得嘚瑟,骄傲地说,“他不是老男人吗,我就想穿得嫩一点,从根本上打败敌人,让他意识到自己不配。”
在一个不熟悉的城市碰到好久不见的人,让宁嘉控制不住的高兴,工作一年积累的那点成熟在林纵面前打回原形,他们像是还在校园里,因为偶遇很难见到的学长多说两句,笑意盈盈的,让这段记忆始终保持着明亮。
“我记得你不是予市人。”林纵没有对二十八岁的男人做出发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这个人,也没有告诉宁嘉他的相亲对象为什么换人了。
学生会就那么些人,又根据专业系院划分,大一新生进来的时候,每个学长都会和成员打过招呼,那是一定会问的,他们五湖四海地聚在一起,远离家乡,又想要在这里找到同地方的人。
所以林纵不是岩市人,宁嘉也记得。
具体是哪里人,宁嘉也忘了,因为大一新进来的学生很多,而林纵很好看,温和的气质让他身边挤满了人,他始终是笑着的,无论别人问他什么都会有回答。
餐桌上有一盘海鲜意面,让宁嘉想到他从昨天开始一直惦记但都没有机会吃上的大排面,这两个东西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但宁嘉还是多吃了几口,叉子慢慢的卷着面条,话也慢慢地说。
“我是岩市人啊,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
宁嘉说话有点慢,好在并不需要林纵配合:“但是我妈在这里,他谈了个男朋友也在这里。”
“我本来,”宁嘉顿了顿,垂下的眼帘挡住他的情绪,“前两天我回学校答辩,很久没见我妈了,就说过来看看,我也没想什么,就是过来吃顿饭,但她和我说,如果想留下来可以男人结婚。”
事实大概不仅仅是宁嘉说的这样,林纵并非完全不知情,林家要和谁联姻为什么联姻,他还是知道的,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对方姓吴,总得是吴家人,而不是不相干的宁姓。
意面很干,宁嘉把杯里的水都喝完了,林纵替他倒了杯新的,七分满:“太干了就不要吃了。”
宁嘉又卷了两根:“挺好吃的。”
“该挑食的时候不挑。”林纵的话里带了长辈下意识的嗔怪。
和江软待久了,宁嘉有时候笑的和他一样傻,被林纵骂的很甘心,也挺开心。
餐桌上菜吃了大半,两人围绕着这几年没见过的时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宁嘉说得比较多,他本来就是闹腾的性格,很多事情在他这里都不算事,可以随便拿来热场子。
宁嘉也好奇林纵,毕竟是他帅帅的学长,问他毕业那年怎么没有回来看看,又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后来嘴瓢来了句:“学长,你现在有对象吗?”
林纵本来想喝水,因为这句话停了动作,视线扫过去。
宁嘉:“”
“要有对象我来相亲干什么?”林纵语气平淡地问。
宁嘉抽了张纸巾,支着手臂甩甩:“学长,我错了。”
林纵笑了下,本来不想问,又觉得这场合没有不合适,问宁嘉:“你喜欢男生?”
“不喜欢。”宁嘉语速很快地说,大概从来没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过怀疑。
不喜欢,但还是和林纵聊了这么久,因为他们很久没见了,是可以叙旧的校友和关系一般但因为缘分聚在一起的朋友。
“今天如果来的是那个二十八岁的呢。”林纵问。
宁嘉说:“揍一顿。”
林纵问:“真揍假揍?”
宁嘉仔细探究了会儿他学长的表情,问得挺认真,所以他也认真想想,回答:“看情况,如果是个不要脸的变态,我一定揍他一顿,然后连夜买车票回岩市,走也要走回去,反正结局不是我背锅。”
“那你现在看到是我了。”于是林纵问。
“所以我没揍你啊,”宁嘉笑着喊,“学长。”
其实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讲话学不会委婉,不知道瞻前顾后,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总得来说,没太大顾及的一个人,一口一个“学长”,喊得却很顺溜。
毕业后也没人这么叫林纵了,连这样纯粹的笑都很少见到。
因此林纵也意识到,他这一个小时,因为被感染着,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宁嘉顺嘴就八卦了一句:“学长,你喜欢男生吗?”
如果是在学校,就算把宁嘉按在地上打一顿,他也不敢问林纵这样的问题,当然如果下手太重的话,他可能还是选择在林纵面前受死。
因为是相亲,宁嘉问这样的问题并不会不合时宜,相亲对象有疑问,林纵便好好回答了:“应该吧。”
但林纵没说实话,明明原因不是这个,却还是说:“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这个时候,宁嘉完全没有被相亲的苦恼,因为收获到学长的秘密,笑的眼睛又弯起来。
只是性取向而已,宁嘉不会因为这个觉得林纵有什么不同,他还是那个曾经告诉宁嘉“你是我招进来的人,你很优秀,要相信自己”的人。
宁嘉笑嘻嘻地说:“难怪学姐说你没有交过女朋友,我那时候还不信。”
林纵笑问:“你们还聊这个。”
饭吃饱了,撤了盘子,又端了一套茶具上来,其实就是泡好的花茶,带了一点点微甜,喝着还挺香。
宁嘉饭后有点犯懒,胳膊支在桌面上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纵:“你也不经常在,但你长得帅嘛,部门里女生会问,男生也挺好奇你的啊,羡慕一个比自己长得好看的人,一点都不奇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