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够这样不恨皇后也是件好事,可惜他对皇后的恨意太深,深得已经刻进了他的骨髓,这么深的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抹平呢。
“朕不会记得你的,”他像是在发怒,转眼又笑了起来,笑容诡异如妖,“但是,朕会让你永远的记住朕。”
“你做梦,”我瞪了南宫澈一眼,看着他瞬间阴冷的面孔,又咬牙道,“你杀了她的……我的家人,我当然会记得你了,不过我是不会恨你的,你根本没有资格享受我的恨。”
南宫澈的目光立刻冷酷起来,他似乎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朝我拍来。
“皇上,”一个孱弱的身影突然扑过来,“求您放了娘娘吧。”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珊瑚这丫头,她浑身淌着猩红的鲜血,单薄的衣服遮挡不住颤抖的身躯。
南宫澈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微举起手,示意成颉将她赶走,可是珊瑚依旧跪在地上,任凭成颉怎样的鞭打和脚踢都无济于事,她的手死死的抓着一旁的笼子,白皙的手指被关在里面的一头豹子啃得鲜血淋漓,青白的骨节露出来,惨不忍睹。
我的心突然阵阵疼痛,珊瑚对皇后真的很忠心,可是我并不是真正的皇后,我只是被南宫澈认错了而已,完全不值得她这样。
我咬紧嘴唇看着这一幕,只觉头晕目眩。
“滚!”
南宫澈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低低地吼了声。
珊瑚泪流满面的摇头:“皇上,娘娘从来没有骗过您,她对您的真心天地可鉴啊。”
“真心?”南宫澈冷笑,苍白的面孔更显得阴冷无比,“你居然敢给朕说真心这两个字。”
他一脚将珊瑚踢开,那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指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硬生生的折断,掉进笼子里,被凶猛的豹子一口吞食,珊瑚脸色煞白,疼得眉头皱在一起,几乎要晕厥过去,可是莫名的信念在支撑着她,让她忍受着非人的疼痛依旧望着南宫澈。
“娘娘从来没有骗过皇上啊,从来没有……”
珊瑚哭喊着,颤抖的声音在风中凄凉无比。
南宫澈再也不屑听下去了,他以迅雷般的速度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剑,我还来不及阻拦,那把短剑已经刺在了珊瑚胸前,大朵的血花如同妖娆的曼陀罗,开满整个衣衫。
我惊呼一声,慌忙扑上去扶起珊瑚,她看着我,眼中满是依恋与懊悔:“对不起,娘娘,奴婢没能保护好您,让您……受苦了……”
“说什么傻话,你做得已经很多很多了。”
看着她憔悴的容颜,我几乎要落下泪来,珊瑚凄凄的笑了笑,嘴里的鲜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尽似的,我慌忙去擦,弄了自己衣袖上满满的血迹。可是还是来不及了,珊瑚已经缓缓闭上眼睛,漆黑的睫毛就那么一动不动。
她真的已经没有了呼吸,彻底的,死去了。
我抱着她的尸体,浑身冰凉。
南宫澈不耐的看了看珊瑚的尸体,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丢进笼子里。”
我将珊瑚紧紧护在怀里,狠狠的瞪了一眼成颉,又仰起头看南宫澈:“陛下,你还真是了不起,除了生性凶残狠毒外,你居然能这么狠心的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丫鬟,我以前实在是小看你了。”
“陛下”那两个字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硬生生将气氛降到冰点。
南宫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成颉站在一旁,亦没有动手。
“以前我觉得你很可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恨着一些根本没必要恨的人,但是我现在觉得连同情你都是多余的,你根本是咎由自取,你的残忍不用给敌人,却千方百计的伤害着那些完全没有能力与你抗衡的人,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做法很让人鄙视吗!”
我越说越觉得愤慨,失态地冲他吼起来。
怀里似乎还残留着珊瑚的体温,她的忠心,她的泪水,历历在目。
南宫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墨绿的瞳眸竟掠过淡淡的挣扎。
“你想要我恨你是吗?好,如你所愿了,我恨你,与你恨我一样的程度,我比任何人都要恨你,我没有你那么‘仁慈’,我不会留下你的性命,不会慢慢折磨你,如果有机会,我会一刀将你捅死。”
强吻南宫澈
此时的我早已恨透南宫澈,根本不假思索便说出了这些话来。
南宫澈眼里的绿更加浓郁,他定定地看着我,良久,终于叹口气,道:“成颉,将那丫鬟埋了,另外,把皇后送进紫晴宫。”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成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南宫澈,又看了看我,而他的手下已经麻利的将珊瑚的尸体拖了下去。
我被成颉带去一个装修豪华的宫殿,一路上我一言不发,思绪始终在游离。
“娘娘,这是您的……寝宫。”
成颉看着我,表情很是奇怪。
我不由打量起这座大殿,看起来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但是被打扫得很干净,房间里燃着清淡的熏香,窗帘是用云烟紫纱织就的,像个女子的闺房,因为装饰典雅,看起来很有品位。
“寝宫?我的?”
我出声询问。
“是的,娘娘离开的日子,皇上每日都派人打扫。”
成颉的语气有些黯然。
原来这里是皇后的寝宫。
“猫哭耗子,”我嘟囔了句,又问,“成侍卫,还有事么?”
因为还记得成颉以前是怎样将珊瑚打的遍体鳞伤,所以我的语气很生疏。
成颉的目光有些恍惚,他摇了摇头,闪身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