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受的伤?”
魏襄抿了抿唇:“哦,也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路上遇见几个小毛贼,随意过了几招。”
玉婵看他一眼,这人身手她早见识过,区区几个小毛贼岂能伤他?
不过他不愿说,她自是不会追问,只平静道:“伤口有些长,血还未止住,需要缝合。可……没有麻沸散,你能受得住吗?”
魏襄点头,视线轻飘飘地从她微微散开的衣襟处扫过,扬唇一笑。
“针穿皮肉之苦,别人来做,我自是受不住。可娘子妙手回春,我甘之如饴,自是受得住。”
玉婵见他还有工夫耍嘴皮子,也没同他啰嗦,将人按回榻上,默默开箱取了针线剪子一应器具,点亮屋内的所有灯盏,开始聚精会神为他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从始至终他都一声不吭地侧身背对着她,一根手指头都未曾动弹一下。
最后一针缝完,玉婵小心翼翼绞断线头,敷上一层伤药,用白布包扎好,侧头看他。
只见他面色惨白,额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汗透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玉婵被他的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方才见他一动未动,还以为他受得住……
他睁开一双浮着淡淡血丝的眸子,玩味似的看向她。
“早知娘子的手艺这样好,就该叫你在我背上绣出朵花儿来才是。”
玉婵瞪他一眼,起身要走,被他一只手钳住,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昨夜,娘子……一直在等我?”
玉婵急急反驳:“没有,只是昨夜雨声太大,没能睡得安稳。”
魏襄瞥了眼虚掩着的门和桌上燃得只剩下一小截的烛,唇角忍不住上扬。
“怪我不好。别走……疼,让我靠一靠。”
他嗅着她发间幽幽的香气,呼吸变得有些凌乱,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的颈侧。
他上半身只松松地披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胸口还敞开着,几乎要贴到她的背脊。
咚咚咚咚,沉而有力的心跳几乎要冲破人的胸腔。
玉婵绷着身子坐在榻前,垂头瞥了眼圈在腰上的那条精壮的胳膊,面颊浮起滚滚热浪,一股酥酥麻麻之感蹿上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侧头看向他沉睡的侧脸。
他的发丝尚带着微微的潮气,浓密的眼睫下英挺的鼻,微微上扬的唇角,左侧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的确称得上是一个顶好看的男子,就连睡着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她笑了笑,手指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点在了他那颗小痣上。
他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那双勾人的凤眸好似下一瞬就要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