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洛年轻,漂亮,待人温柔和善,除了一遇上什么事情就要找神佛来拜一拜,没有其他的毛病。
这么个可人的解语花,又是贾敏一手调|教出来的,林如海信任她,心里会念着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贾滟自认自己说的这话在情在理,而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可谁知林如海听到她的一席话,发出一阵轻笑,随即问她:“你这么旁敲侧击的,是想把我从明雪堂赶走吗?”
贾滟连忙否认,“没、没有的事情!”
虽然她对林如海一个多月日日留宿在明雪堂感到好奇,但她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林如海双眼盯着她,言辞有些咄咄逼人,“那你怎会忽然提起清洛?她分明身体无恙,你却说她好像感染了风寒,这难道不是想让我去西跨院看她?”
贾滟:“……”
贾滟被逼得退无可退,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老爷这段时间天天在我屋里安歇,是为我好。我们成亲那天发生的事情,坊间即使有再多的流言蜚语,经过老爷这一个多月的举动,早已不攻自破。”
林如海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又问:“然后呢?”
然后?
贾滟抬头,那双明亮的杏眼望向林如海,神态坦然地笑道:“我知道老爷心中对我从前心里有人,还是有些在意的。即使在意,老爷还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心里很感激。”
林如海做的事情不管是为了表示与贾府交好,还是为了他的脸面和内宅安定,都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想到林如海也没几年好活了,贾滟就忍不住想劝他人生苦短,须得及时行乐。
身边既有温柔可人的解语花,去看看又何妨呢?即便什么都不做,有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嘘寒问暖,那总是不一样的。
刚经历过失去挚亲的贾滟,对林如海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想起母亲去世后,自己独自一人在家的那种巨大的孤独和空落感。失去所亲所爱,并不是其他人做些什么事情,就能将那种孤独和空落感填满,而是不论自己表现得怎么独立和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深处,有时总会渴望有人在意。
那种状态,有人很快能走出来,有人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是一辈子才能走出来。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为自己找寻一点快乐,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贾滟迎着林如海的视线,十分真挚地说道:“我希望老爷能过得更快乐一些。”
林如海闻言,扬了扬嘴角。他落在贾滟身上的目光并未移开,声音却变低、变沉,“你在教我怎么做事?”
贾滟:“……”
虽然她提起陆清洛显得有点多事,但怎么感觉林如海也有点故意找茬的意思?
是错觉吗?
贾滟才这么想,就听到林如海哼笑一声,他弯腰拍了拍衣摆,然后跟贾滟说道:“怎么?如今回想起成亲那天晚上做的事情,觉得亏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