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所有这些细线竟然都好似从他的身上悄然浮凸了出来,再流转成了某种精巧的符阵。
符文如星光璀然,再连接到他只见看起来分明空白的符纸上。
符线自然而然地出现在符纸上,傅时画扬起两根手指,轻巧地将一张张这样的符纸挥了出去。
符纸落在火焰之上,便有繁密的符法之力倾泻而出,将冲天的火焰硬生生地压下去,再熄灭。
虞绒绒悄悄盯着符纸上那些符线的同时,还莫名觉得傅时画挥洒符箓的姿态有些眼熟。
还没想出个
所以然来,傅时画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停了停动作,侧头看向她:“想试试做清扫吗?”
虞绒绒微微一愣:“当然,但……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傅时画笑了笑,又沉吟片刻:“只不过方法和我的有些不太一样,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二狗到底见识多广,闻言小小倒吸了一口冷气,颇为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时画:“老傅,你不会……”
这么狗吧。
下一刻,虞绒绒就看到傅时画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来了……一个锅盖。
一个浑圆、漆黑、还带着一个完整的提把的锅盖。
“总有些小火苗我顾及不到,星星之火,容易燎原。”他将锅盖郑重其事地递给虞绒绒,声音轻巧带笑:“带好手套,天干物燥,还请小虞师妹小心火烛。”
二狗:“……”果然是这个。
虞绒绒:“……”
她有些呆滞地接过了锅盖。
锅盖入手便知也不是凡物,显然并非傅时画儿戏,而是这东西确实真的可以灭火。
只是……
怎么说呢,就感觉刚才还有些潇洒流畅的灭火清扫画面,被她一己之力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
傅时画一路走过,身后确实是有些死灰复燃的小火苗。
所谓小火苗。
是指大概小到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小”。
虞绒绒有些僵硬地俯身将黑色锅盖扣在一个个火苗上,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成扣锅盖熟练工,偏偏傅时画在这种场景下,像是怕她
无聊一样,还有闲心和她聊天。
“一直都忘了问小虞师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傅时画飘然扔出一张符箓,长发在背后微摆:“是接了什么任务吗?”
“算是吧。”虞绒绒含糊道:“要采三株珠帘草。只是还没来得及,就……”
后面的发生了什么,她不必说,傅时画已经懂了。
持符的少年顿了顿,似是也觉得有些太过有趣且不可思议,想要回头再和她说句什么,脸色却骤变,急呼道:“虞绒绒!躲开——!”
蹲在地上虞绒绒却只来得及抬起头。
稍远一点的地方,不知何时有了一截没有被烧干净的断臂。
那断臂以一种奇特的姿态倏而扬起,再将手心一直扣着的一枚棋子向着虞绒绒急射而来!
二狗甚至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枚黑色的棋子,那棋子便已经倏而没入了她的心口。
虞绒绒眼前骤然漆黑。
她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耳边似乎有二狗扑闪翅膀的声音,傅时画似乎接住了她,又似乎没有。
而坠地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有白子,确实理应,本就该,还有一枚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