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到自己声誉的事,黎掌柜如何肯白白认下来?
房间沉默了半响,黎掌柜出声道:“王管事,上次让你留意香胰子,你查到什么情况了吗?”
被点名,王管事心一紧,他忍不住擦了下额头的汗,其实他也觉得香胰子的销量没大碍,便大意了。只找了几个店里伙计打听了下近来哪些人家那个月没来买,那几个伙计的回答都没什么异常。
王管事只道这只是暂时的,便没留意了。像那些花水、花露等等名贵的产品才该是自己心里的重中之重,卖的既快,年底的封赏也高。
王管事呐呐道:“上次没有查出异常,我便放一边了。”
黎掌柜瞪了一眼对方,皱紧眉头,这个表亲亏得自己培养了这样久,可还是上不了台面!每日里只顾着跟姓陈的斗,该他管的事也不上心,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黎掌柜知道自己必须要狠狠敲打王管事了,便训斥道:“既然没有异常?何来月月都减少量?你就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陈管事见王管事被训斥,偷偷的拍手鼓掌,这段时日,这姓王的只顾着想法设法给自己穿小鞋折腾自己,他心思一歪,果然就忘记这事了。
陈管事哪里没有发现香胰子销量的流失,其实心里对这状况喜闻乐见呢,只恨不得销量再减一减,出了事,看黎掌柜还如何偏袒对方。
王管事被训的无言以对,只把头低着。
黎掌柜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陈管事,见对方隐隐的露出笑意来,便大声说道:“店面的事,不只是王管事一人的事,我们身为泰康楼的一份子,人人皆有担当的责任。既然王管事没注意到,我想问问陈管事,你对这事有何见解?”
点火最忌讳烧上身,陈管事当然不会让这事牵连到自己身上,咳嗽了一声,正声道:“回掌柜的,因王管事负责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放心?可后来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这种问题,开始我本着对王管事的信任,就没有提出来。”
陈管事停顿一下,端起茶杯抿一口,又道:“可后来几个月都出现了同样的问题,我也像王管事征询过,他说没有问题,我便放心了。”
“哼……”黎掌柜显然对两个人的不作为很不满意。
陈掌柜继续端着茶杯,对黎掌柜的反应不以为意,淡然自如的接着道:“可我心里忧心,还是私下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人不出声,只等着陈掌柜把问题说出来。那王管事握紧了拳头,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实在不作为,让那奸人钻了空子。他劝着自己勿需上火,年岁也不小了,该当能忍气吞声才行。
陈掌柜道:“如今有一种东西叫香皂,功用与咱们的香胰子仿佛,不过外形、效果都比香胰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你们看……”
说完把自己准备的一块香皂摆出来,道:“换成掌柜的,或者王管事,两相选择,你们会取哪一种用?我先说,我会选香皂。”
东西一出来,王管事瞳孔猛地一缩,这不是几个月前那山野村夫带着小儿一块来咱们店里时拿来的吗?因做工别致,王管事还有记忆。可他不敢把事情讲出来,本来就被担责任了,再添一桩,只有坏处。立时,王管事打算把这事吞进肚子里掩藏起来,脑子里面飞快的思索还有谁记得这事?
似乎当日只有一个迎门的小童罢?以他的地位,随便打发走一个小童不过是轻而易举找个理由就行了。
黎掌柜把桌上的香皂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却是很不错。陈管事你有心了,可发现这东西在哪儿有售?”
陈管事道:“燕脂坊,原本被咱们打压的快关门的那一间。近来靠着这香皂勉强维持了铺子的体面罢。”
泰康楼在金洲区能把生意做的这样大,除了产品过硬后台底蕴强,跟东家与掌柜们的行事谨慎也很有关系。黎管事当即拍板道:“查一下他们哪里入的货,看看能不能把对方拉入我们这里。”
因为燕脂坊保密工作很到位,陈管事也只打听到一点皮毛而已,利用这一点狠狠的打压了王管事一回就足够。
王管事吃了排头,心里很不高兴。可他是知道一点内情的,悔不当初的懊恼了好一会儿,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总之,什么东西,都不如自己掌握着源头,这样才有主动权。他就不相信自己不能亡羊补牢?且也能借着把事情办好了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几个人心思各异,把这不大不小的事情商议完就撤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3╰)╮亲们劳动节快乐。
坏人只是催化剂,负责把隐患解决了。(o)~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田间枯死的野草与野菜等都开始悄无声息的发芽,逐渐长至茂盛,田叶与田筝姐妹俩挎着篮子在田野里面挖荠菜。
荠菜是一种遍布南北的野菜,早在现代时候,田筝就有幸领略了它的美味,特别是用来做饺子馅,拿来烙饼,或者煮汤喝,即便用油清炒,俱都美味可口。
在开春时,满田野里最多就是荠菜了,除了弄一些做菜,很多时候也是挖来做猪食,田筝家里捉了两只幼猪仔子,三姐弟每日里精心伺候,看着小猪们用鼻子拱食,心里都开心不已。
一时又想到过年前,老田家吃的杀猪饭,这时代,不论南北方,腊月时只要杀猪都会请亲朋好友一道过来吃一顿,那两头猪,一头大的卖给了张屠夫,小一些的那头杀完后,几房人都分了一份做年货,剩下的都是现煮了来吃,几个媳妇掌勺,使劲了本领,吃的满嘴流油,肚皮都撑不下了,嘴还停不住。